皇帝愣了一下,沒想到楚文生竟然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說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楚文生似笑非笑的咧了一下嘴,輕聲說,“我也不肯定。隻是,阿哲其實也很有方向感,但是,他的方向感向來都是和正確方向相反的。”
皇帝等人一愣,蘇白笑道,“那他不是每次都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就行了。”
楚文生說,“我不知道他怎麼做的選擇。但是,十次中,他基本上就有十次走的都是相反的方向。”
蘇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巷外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眾人一愣,都靜下聲來。隻聽外麵有官兵在驅趕老百姓,嘴裏還吆喝著,“都仔細看看啊,要是誰看見了這樣一個活死人,立刻到官府報告。貴妃娘娘說了,不論誰抓住了他,娘娘那裏都有百兩黃金的獎賞。”
皇帝看一眼楚文生,嘲諷的說,“看起來,她對你還真是癡情,你才離開這麼一會兒,就派人‘追尋’你來了。”
楚文生不明顯的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皇帝又看了一眼楚文生,“你最好再改一下裝扮,免得真的惹上了這個女人。”說完,輕輕一轉身,已經掠上了巷子旁邊的房頂。蘇白和李樂也都看了一眼楚文生,不約而同的轉身,向外飛了出去。
楚文生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皇帝利落的身影,他有些怔怔出神。這時,他忽然又聽見皇帝站在房頂上,大聲朝底下喊道,“哎,活死人在這兒呢。”
楚文生猛地抬起了頭,沒想到皇帝竟然是這樣的人。皇帝轉身朝他一笑,站起身子,又大叫了一聲,“活死人在這裏,你們有本事就來抓我呀。”
他剛才的一聲叫,已經吸引了很多侍衛的目光,此時,侍衛們更是全都被吸引了過來。皇帝輕蔑的朝著下麵,扯了一下嘴角,又看了一眼楚文生,才施展輕功,順著沿街連接在一處的屋簷,飛快的向著南門奔去。
楚文生在地上看到皇帝臉上的表情,瞬間又調皮轉變成冷酷和嘲弄,不由心裏一動。猛然間,他忽然又想到:皇帝去南門打探消息,這一路,豈不是引得侍衛們都知道了他的去向?如果,阿哲真的走了南門,……楚文生抬頭看看皇帝離去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心想,看來,我也要鬧出點兒動靜來了。想罷,楚文生向著皇帝的相反方向,縱起了身子。
眾侍衛聽到皇帝的呼喊聲,又看到他一閃即逝的身影,都認定了皇帝就是玉墜兒想要尋找的“活死人”。因此,都拚命追趕起來。皇帝有心要還楚文生的人情,所以,故意逗引他們,故意走走停停;邊走,他還邊大聲招引沿街巡邏的侍衛。但等侍衛們追的要看到他的麵目了,他又施展開輕功,遠遠的撇開他們。侍衛們知道不好對玉墜兒交代,又都認定了皇帝就是玉墜兒要找的“活死人”,因此,都拚死的向前追趕著。
眼看皇帝就要到南門了。皇帝向後看看,身後累的直喘的侍衛們,又向著四周看了看。在他的對麵,一幢的豪宅引起了他的注意。皇帝心想,這裏住的肯定不是富商,就是大官,好,就把侍衛交給他們處理了。他站定了腳步,等待那些侍衛追的近了,才忽然旋起身子,躍上了那豪宅的房頂。
侍衛們眼看著皇帝飛上了那豪宅的房頂,不由在底下都叫了起來。皇帝連看也懶得看侍衛們一眼,更不想聽他們在叫些什麼了。站在房頂上,他轉身看向豪宅裏。
庭院深深,影影綽綽的,能看到院中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畫裏的一般。皇帝看到這景象,不禁微微笑了,在心裏歎道:在漠北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種人家!哼,這種地方,也隻有靈兒才配住嘛,不知道,這家主人是什麼人,有沒有糟蹋了這塊兒地方。抬頭再看,小橋流水的一旁,赫然種了一片讓人心曠神怡的竹子。看到這片竹子,皇帝的心情不禁一下子好了起來。
轉頭,皇帝看看腳下的侍衛們,隻見他們已經鎮定下來,人分成了兩隊:一隊仍留在原地,繼續盯著房梁上的自己;另一隊,則正走向豪宅的大門。皇帝立刻明白了這些侍衛的心思,他輕蔑的笑了一下,心想,你們總算還不太笨。
“有賊!有賊!”忽然,兩聲清脆的聲音從皇帝的腳下傳了上來。皇帝一驚,心想,自己的輕功也算一流的了,是誰這麼好的耳力,竟然發現了自己。而且,這聲音聽起來,還像是個孩子。這麼想著,皇帝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隻聽腳下,又一個清脆的女聲高興的叫道,“小姐,這鸚哥兒越來越聰明了,要是咱們家裏進了賊,說不定,還會是他先發現呢。”
“一定會的,”隻聽另一個溫婉的女聲回答道,“我可是訓練了他好久呢!”
皇帝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在他腳下的廊下,有一個鸚哥兒在學舌。皇帝不由得失笑了,沒想到,竟然讓一隻小鸚哥兒嚇了一跳。他向下微微彎腰,看到廊下的一紅一綠主仆二人,還在戲弄掛在廊下籠子裏的鸚哥兒。皇帝搖搖頭,轉身欲走開,隻聽那鸚哥兒又叫道,“有賊,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