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出來的飯食跟平常差不多,並沒有因為取材於不熟悉的環境而缺乏味道和器具。這不但是因為縣令家沒帶走的物件較多的原因,就是從他家廚房裏也能找到許多正流行的各色調味品。
被限製移動的就隻有那個大胖子本人而已,其家人還是可以隨意上街的。所以他們就是想要獲得新奇的肉類或物品也沒關係,隻要拿家中的存糧便能換到許多。
至於布料陶罐等物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不再受到青睞,就是連以往尊貴的金餅都失去了應有的購買力。好在縣令家自然少不了專門屯放的庫房,所以依舊能從街麵上換來許多新奇的東西。
於是就地找到的食物有不少是來自於異界的,隻是由於過分集中於信眾之間才被拿出來做交換。放在食案上做盛放的異界器具也自然是同一來源,與做工粗糙的簡單漆具放在一處就顯得格格不入。
旭川好歹是經受過一定程度的審美訓練,在他看來這種不搭調的混合風格真讓人難受。但由於這裏是縣令家所在便不好多說,隻以為是窺見了夥由簡到奢的搜刮曆程。
形製簡樸些的就是上任之初的物件,而隨著刮地皮手段漸深便能得到越多,直到後來就能出現用料昂貴的華麗之物。這些變化正能體現一個縣令的奮鬥曆程,可以說是見慣不怪的事情了。
隻是旭川還不免思索到:“這一片的製器風格都是這樣的嗎?怎麼都整得是這麼奇怪呢?”
他由於自打來到河青城以後便居住在這裏,所以也缺乏同尋常人家生活的接觸。就算走在街上也不可能貿然闖入民居查看,而且以其隱藏的身份顯然也自認高貴,肯定也不屑於做出這種事情。
於是心有疑惑者隻將疑問憋在肚子裏,就算有猜測也暫時不敢通過交流來確認。見慣如此搭配的人就更沒有任何問題了,這些吃喝用度都是習以為常的事情,犯不上為此在心中不斷地翻轉念頭。
不過這裏習俗一般都該是客人齊至後才上菜,所以在旭川看來又是一件怪異的細節。至於王濤由於將這頓飯當做同事間的工作餐來對待,所以早早地做完後就端了上來,倒也沒對誰該坐在哪裏做區分。
於是這場簡單的飯食就充滿了怪異的食材,外形追求鮮豔透明的食具,還有在平常幾乎見不到的宴飲程序。這裏的每一件事情都在給旭川已經形成的觀念帶來衝擊,好在他還能堅持得下去。
多虧在這兩天見過了許多奇怪事情,當對世界以往的認知被不斷顛覆後也多少有了些免疫力。眼下所見的奇異之事還在能接受之列,隻要稍做幾個深呼吸就可以硬熬過去了。
甚至於他還會想到這些依舊是誘使自己發問的陷阱,並且在思來想去很多問題後找不到更好解答。但好奇的心思就如同小貓兒在心底不停抓撓一樣,這樣就逼得旭川不得不自我警告道:
“不可以問,這是陷阱,問了就會著了道!不可以問……”
在其看王濤的行為非常符合行僻而詭、言寡似孤的做法,但越是如此就越透著一股怪異。於是他更認為自己必須堅決不能上當,不論對方要做什麼都不要主動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