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類似覺悟的麻姑就小心拖著禮服的一部分,期望再次以盡心盡力的輔佐來實現一次人心的聚集。最好就同以前祭典時費時費力的輔助那樣能起到效果,她甚至還許願若是成功過了這一關就一定要努力做好事,必不令河青城裏的人們再以從前的目光那樣打量自己。
所以準備工作緊迫了一些也沒什麼,跑來跑去被使喚成狗的辛勞自然也可以忍,這些都是在強大外來威脅下可以做出妥協的部分。她現在主要是時不時地輔助身邊的大個子緩步行走,一邊還得將剛才討論的事宜記在心中,而嘴上也得碎碎叨叨地囑咐著:“哎,你小心著一些,要是露了餡可就……”
“不,我這裏是不會出事的,最多是累一些、熱一些,可這些都能忍。要緊的還得是你那麵,待會一定要穩住了那種不似人的調門,可前往不要露出一點害怕的跡象,不然這才是露餡呢!”
在旁做協調的麻姑聽從於聲音的指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自己那小心挪動的步子弄得更細碎。如此便能在出現任何異狀的時候都可以及時作出調整,光是這份小心勁就足以說明她都是多麼重視此次的行動了。
小小的爭論聲隻持續了短暫的時間就消失,而後便是行走到了屋內大門附近才放緩速度,並且由麻姑主動出聲引導著四娘坐下。不過在這裏的坐姿並非是平日裏在草席上的跪坐,而是勉強地斜靠在一處臨時堆積起來的黍米袋上。
“左腳,不,不是向前,是稍微往外撇一些。還有右肩膀有些低了,往起來撐一撐。頭這裏……對,就是得挺起來,不能一會往左邊晃,一會又往右邊晃的。要不拿根棍子過來捆得再穩一些吧,不然我擔心一會被看出破綻。”
“嗯,去吧。”
略微發悶的聲音再次表示了意見,隨後就見得瘦弱的麻姑在屋內各處找來找去,那麻利的動作真不是她這個歲數所能發揮出來的。不過看樣子真正合她心意的材料並不好找,得是在許多雜物之中稀裏嘩啦一陣子後才能擦著汗水重新跑了回來。
這整個過程就仿佛是愛以折騰惑人心的神棍日常,但如果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一件怪事:
那說話的聲音竟然不是出自四娘的嘴巴,反而更像是從她後背那裏發出來似的。甚至於就是說話的聲調也並非是四娘的嗓門,而是幹脆就與紅衣的嗓門一模一樣,最多是被捂得有些略略發悶的感覺。反觀四娘本人則依舊是緊閉著雙目不曾睜開,甚至還在從頭至下巴的位置上被裹上了數圈華麗的綢布。
甚至於再仔細一些的話還能留意到更為細小的金屬摩擦聲,那不僅僅是戴在四娘頭上的冠冕在環佩叮當,更是一個能將力量加強輸出的甲胄在行進中微微作響。由此便不難看出眼下這一幕是存在著多大詭異了,隻有結合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才能導出另一個結果。
四娘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醒來,她依舊沉睡於庫庫豆粉末所帶來的安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