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古在麵對這樣的混亂時不由得有些茫然,他的心頭還一陣陣地泛著後悔:“我……該怎麼辦?剛才就應該偷偷先離開的,誰也不會發現少了我這麼一個小人物。要是不被卷進這種破事就好了,我圖的什麼呀?幹嘛要說野狐部落的壞話?看那老頭的名聲似乎並不咋地,就讓他晃晃悠悠活著不好嗎?”
存在這樣的心思就意味著知道了自己的局限,以往的桀驁不馴和武藝傲人都不過是那樣,努力了這麼久其實還沒有看明白世界的真實。原來鮮衣怒馬的貴人們也無非是一群普通人,他們之間的糾紛起源正如尋常的牧民一般,從草場糾紛到口角摩擦並無本質上的不同,最多是規模上要大了成百數千倍。
而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是這麼的粗野,看上去甚至比名聲最為惡劣的馬賊還要糟糕。有一說一這種誣陷謀殺的行徑拿到哪裏去都是那麼的駭人聽聞,可偏偏在這大帳中正在以一個高效的方式快速發展著,卻並不會有秉持正義的和公正的誰站出來做出製止。
而且不僅僅是如此,就動手前所喊的那句話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主動謀害他人的家夥已經想好的理由,並且當眾喊了出來。也就是說等真正拿到外麵時就隻會有勝利者的言辭,但同時也必然包括著若幹部族的淒慘戰敗,以及那些部眾們的慘呼和被瓜分。
這個百夫長隻能說自己真是大開了眼界,原來流傳在尋常牧民和士兵嘴中的世界是一回事,在部落薩滿講述中的世界是一回事,這些都與真正的世界存在著相當區別。又或者是這些世界都是同時存在的,隻不過不同的人都被局限在各自的天地之中,所以才隻能看到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吧。
然而這樣的感慨也持續不了太長時間,鬧的這麼大總歸會有人站出來做出反應的。海日古便聽得當值的百夫長大聲叫罵道:“怎麼回事?快快住手!你們怎麼敢在大帳之內廝殺?千戶大人呢?快快交出千戶大人!”
敢於發出這樣的聲音並不僅僅是因為職守所在,更因為隨著火把出現的還有幾十名持箭士兵,看那拉滿的弓弦就知道力量所在了。像是一頭大汗縮在角落裏的士兵倒也被海日古認了出來,那家夥就是之前聽到動靜進來查看的,原來當時沒出聲就是去喊救兵去了。
海日古見狀就如同得救一般地高呼:“這裏!千戶大人在這裏!他說心口疼,快來幾個人將千戶大人抬出去!還有趕緊喊薩滿來,準備好驅鬼的儀式!誰都不可以趁亂動手,否則就是反叛金帳的逆賊!”
(.)暗流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