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半彎了胳膊,雙臂緩緩地將紫色的長袍撐開,使得自己的身軀落在他人的眼中彷佛是大了很多。然後她又手心向上地指著滿滿一牆壁的白骨,再從左向右地慢慢地示意了一圈。
當大家都隨著她的指頭所示地看了一遍之後,四娘才說道:“因為這些妖魔們竟敢建造了這麼多通天的大房子!他們想要爬上天去!他們要挑戰暗流大神的威嚴!”
此言一出,洞室中的人們轟然地驚叫了起來,有人還帶著羨慕和崇拜的聲音叫道:“哦!他們竟敢這樣!”
大家在心裏想的卻是:“還以為是啥不得了的大罪過呢,這大神氣量真小,隻因別人造了些個大房子就不高興,還把這麼大的城和這麼多的人給說滅就滅了,可千萬不敢得罪!”
眼見自己的氣勢明顯占了上風,得意起來的四娘也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便在說話之時故意伸展開雙手上下搖擺著。看似這是在用手勢來加強語氣,但其實是在用手遮擋著從門那麵射進來的光,調整著手掌的影子落在昆的臉上。
這樣她便能在擺動手掌的時候操弄著來自另一個星球的明亮光線,一會遮住又一會挪開,或是反複地以指輪彈。反複變化的明暗連連閃動著,弄得昆的雙眼視物不清,讓他難受間隻能低下了頭。
這個樣子看在不明內情的眾人眼中,都隻覺得昆的氣勢是已經徹底被奪了。
金頭疑惑地拿眼看著紅衣,悄悄問道:“咱沒編這段吧。”
紅衣麵目沉靜,嘴皮微動地回道:“沒有,大概是加戲吧。”
“哦!”金頭和在一邊聽著的麻姑就了然地點點頭。
“咳嗯!”四娘當然聽到他們在身後嚼舌根,就趕緊咳嗽一聲表示不滿。後麵幾人這才閉上了嘴巴。
“詞兒呢?”她其實也著急地正在心裏編著詞。
她的確是興之所至地加戲了,而且還同原先他們幾個人一起合計好的瞎話偏得有些遠,跑題太遠地一時竟致圓不上了。所以在胡咧咧完了剛才的那些胡吹之後,隻能是肅立著保持了沉默。
別家的大姑娘束著手不吭聲是靦腆發呆,但是當在他人的心中被披上了不同一般的光環之後,四娘的束著手不吭聲就是神秘中帶著威嚴了。
昆顫顫地先向這個脾氣糟糕的大神的“神體”,也就是黑色的大門長作了一揖,然後向“神使”問道:“那這些造了大房子的妖魔們還真是可惡,不過……這同要向我們所借的東西有何關係呢?”
大家也都好奇地幫腔問道:“是啊,有何關係呢?”
這個問題不僅他們在問,四娘也在心裏問自己:“是啊,這有啥關係呢?剛才應該按說好的來的,我怎麼這麼能禍禍?鬧騰起來連自己都坑,竟生生地給堵在了這裏!”
她此時隻好想起了一句就說一句。
她的腦子瘋狂地轉動了起來,於心中還出現了一張張定格的畫麵。這是她在情急中努力回想著那個世界所給自己最大的印象,試圖想從中找到合適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