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之後, 都是各回各家, 各找各媽。
走之前徐入妄宣稱自己一定會拿到決賽的冠軍, 周嘉魚還沒回話, 沈一窮就來了句:“你?你先去把手機卡給補了吧。”
徐入妄:“……”他什麼話也沒說, 轉身走了。
沈一窮拍拍周嘉魚的肩, 說:“加油啊!!”
周嘉魚看了他一眼, 心裏想的卻是沈一窮參加比賽的時候一定很精彩,不說別的,這嘲諷技能簡直點滿, 誰看誰都想撿起磚頭砸。
離開的機票在第二天中午,天氣還是熱的讓人好像隨時可能融化。
到家已經是下午了,周嘉魚和沈一窮提著行李回了木屋, 看到了坐在客廳裏看書的沈暮四。
沈暮四的旁邊趴著攤成塊餅子模樣的黃鼠狼。黃鼠狼見到周嘉魚, 風一樣的衝到了他的身邊,開始用光滑又柔軟的皮毛蹭著周嘉魚的小腿。
周嘉魚被它蹭的癢癢的, 蹲下來之後狠狠的擼了一把。
沈暮四道:“既然能回來, 成績應該不錯吧。”
周嘉魚無話可說, 對於沈暮四這種判別成績的方式表示敬佩。
沈一窮皮膚黑, 賊吸熱, 最怕的就是夏天, 就下車走過來的那段路都讓他覺得自己要化了,他哼哼唧唧,說:“魚兒, 晚上我想吃涼涼的……”
周嘉魚沉迷擼黃鼠狼, 隨口道:“我做涼麵吃吧,怎麼它這麼黏人啊。”
沈暮四把書放下,瞅了眼那恨不得和周嘉魚膩在一起的黃鼠狼,點破了殘酷的真相:“可能是因為你看起來很好吃。”
周嘉魚:“……”
沈暮四說:“體質越陰的人,這些成了精的東西越喜歡。”他摸摸下巴,為周嘉魚摸黃鼠狼的行為下了定義,“可能換成我們的角度,就是一個巨大又美味的冰淇淋在撫摸自己?”
周嘉魚收手,起身,垂頭喪氣的去了廚房。
黃鼠狼見冰淇淋,哦不,周嘉魚走了,趕緊追了過去,去之前居然還瞪了沈暮四一眼。
沈暮四攤手,滿目無辜:“我隻是告訴了他真相,你瞪我也沒用。”
晚飯是周嘉魚親手做的傷心涼粉還有綠豆粥,林逐水晚上也過來了,坐在周嘉魚的旁邊。沈暮四捧著碗問周嘉魚涼粉為什麼會傷心。
周嘉魚說:“傷心的不是涼粉,是吃涼粉的人……”他以為黃鼠狼是和他有緣才這麼黏人,結果沈暮四無情的點破,他才知道自己原來在黃鼠狼的食物鏈裏。
沈一窮吃了一口,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哽咽道:“好……辣……”
沈暮四覺得還好,說:“還行吧,你太誇張了。”不過鼻尖也冒出一點汗水。
林逐水也吃了一口,麵色依舊不動如山,隻是紅豔豔的嘴唇和移開的筷子暴露了他此時的狀態。
“先生也怕辣嗎?”周嘉魚鬥著膽子問了句。
林逐水道:“還好。”他說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
看來先生也是個不能吃辣的,周嘉魚忽的就有些想笑,但到底是憋住了,說:“我給你們盛點綠豆湯吧。”他起身去廚房,端了本來準備晚上消暑時才吃的綠豆湯。
綠豆湯果然受到了大家熱烈歡迎。
林逐水喝了一碗,唇上的豔色退了些,他道:“明日和我去本家一趟。”
周嘉魚指了指自己:“我嗎?”
林逐水道:“嗯。”
沈一窮和沈暮四聞言都對著周嘉魚投來了異樣的眼神,周嘉魚本來還想問一句這本家是什麼地方,但想到沈一窮他們肯定知道,就憋住了沒問。
晚飯上麵,沒有涼粉那麼辣的涼麵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麵是特殊的堿麵,煮過之後用冰水浸泡,又彈又有韌性。加上海帶絲和豆芽,用拌好的作料進行調味,又爽口又解暑,一大盆都被四人幹淨的幹掉了。
吃完飯,林逐水走後,周嘉魚問本家是什麼。
沈一窮癱在沙發上,說:“就是林家。”
周嘉魚道:“林家?”
沈一窮道:“對,在風水這一行上稍有入門的都知道林家,你估計不清楚……”他仔細想了想,說,“那你知道a城的金華塔麼?”
周嘉魚說:“這個倒是知道的。”這建築雖然叫做塔,但其實是位於一個一線城市中心地帶的地標型建築,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那就是林家設計的。”沈一窮說,“先生雖然年輕,但在他們家裏輩分很高,他父母都是風水之事上的天才,隻可惜……”
周嘉魚心中了然,沒有再問。
第二天,周嘉魚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乖乖的坐在樓下等林逐水。
沈一窮去廚房摸了個玉米啃,說:“嘉魚啊,你知道你這樣樣子像是什麼嘛?”
周嘉魚說:“什麼?”
沈一窮說:“像是在等新郎的新娘……”
周嘉魚:“……”
沈一窮哈哈大笑,還很討厭的湊上去企圖捏周嘉魚的臉,周嘉魚憤怒的打開他的手:“拿開你的髒手,我幹淨的身子怎由得你這樣的登徒子玷汙!”
沈一窮說:“哈哈,小娘子,你叫啊,叫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
沈暮四在旁邊用看智障的眼神嫌棄的看著這兩個弱智。
沈一窮和周嘉魚正演的起勁,沈暮四卻咳嗽了一聲:“喂,喂!先生來了!”
聽到先生兩個字,周嘉魚馬上正襟危坐,朝著門口望去,見到林逐水站在門口處,也不知道什麼站了多久了。
周嘉魚弱弱道:“先生,您來了。”
林逐水不說話。
沈一窮尷尬道:“先、先生,您,您坐,我給您倒水去。”他正欲起身,林逐水卻淡淡道:“不用了,周嘉魚,過來。”
周嘉魚趕緊湊過去。
“走吧,司機在外麵等了。”林逐水道。
周嘉魚說:“好的,先生。”他跟在林逐水身後小心翼翼的出去了。
沈一窮見到兩人背影都消失了,才蔫嗒嗒的說:“先生到底來多久了?”
沈暮四思忖片刻:“沒注意,不過我發現的時候,你已經剛好問道周嘉魚的男人去了哪兒……”
沈一窮:“……”他去死了算了。
周嘉魚乖乖出門,乖乖的上車,乖乖的坐在林逐水的身邊。全程一副乖巧、不凶的表情,連帶著那雙本來很是招人的桃花眼卻是透出可憐巴巴的神情,若是林逐水能看見他的模樣,估計再硬的心腸也會軟上幾分。
隻可惜林逐水看不見,所以他的聲音還是如往常一樣冷淡:“待會兒到了,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怕。”
周嘉魚說:“好的,先生。”
林逐水說:“嗯。”
接下來的一段路無比的安靜,前麵的司機打開音響開始放戲曲。周嘉魚聽著聽著居然有點犯困,悄悄的用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勉強挺住。他本以為林家離這裏應該不會太遠,但車開了快一個小時居然還沒到目的地。
周嘉魚小小的哈了個哈欠。
林逐水道:“困了麼?”
周嘉魚不好意思小聲道:“有一點。”
林逐水說:“還有一個小時,睡一會兒吧。”他說完便讓司機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
周嘉魚心生感動,覺得先生真是個外表冷淡,內心溫柔的好人,便靠著後座晃晃悠悠的睡了過去。
一個小時後,周嘉魚朦朦朧朧的醒來,他感到車已經停下了,自己歪著頭靠在一個堅硬的東西上麵。
“醒了?”林逐水的聲音從旁側傳來。
周嘉魚道:“嗯……”他揉揉眼睛,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是靠在林逐水的肩膀上。這個認知讓周嘉魚的整張臉都瞬間漲紅,若不是林逐水眼睛不能識物,定然會發現他的窘迫。
林逐水淡淡道:“醒了就起來吧,把口水擦擦。”
周嘉魚:“……”他默默的坐直,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他本以為林逐水是在開玩笑,結果真的在嘴角上發現了可疑的水漬。
然而最讓周嘉魚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麵,因為他下車後,發現林逐水的肩膀上居然也濕了一塊……
周嘉魚露出生無可戀之色。
林逐水倒是沒說什麼,帶著周嘉魚走進了麵前的建築。
林家老宅,在一片私人花園裏,大部分林家人都住在這裏,但林逐水情況特殊,早早的離開了林家,也算是自立門戶。
不過他雖然離開了這裏,但在林家的地位卻依舊非常高,這一點從他剛帶著周嘉魚進屋子,便有人熱情的圍過來便能知曉一二。
“小叔,您回來了。”打招呼的是個麵目俊朗的男人,看年齡應該在三十歲左右,但卻稱呼林逐水為小叔。看來沈一窮說林逐水的輩分高,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就是周嘉魚?”男人道,“你好,我叫林珀。”
“你好。”周嘉魚握住了林珀伸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