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耗費了他大量的力氣,他開始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身體慢慢的軟倒在了床上,眼神裏也透出無神的光芒。
身體裏湧起溫暖的熱度,驅趕走了那折磨著周嘉魚身體的寒意,這本該是非常舒服的感覺,可周嘉魚卻看著天花板麻木的想,不想再喝了,他不想再喝了……
第二天,依舊是大雪。
早餐很豐盛,饅頭包子粥,麵包雞蛋牛奶,各種應有盡有。當然這不是屋子裏的人做的,而是沈一窮他們叫的外賣,大約是擔心周嘉魚胃口不好,他們每天的食物都非常的豐盛,都是周嘉魚喜歡的菜色。
周嘉魚十點多才下樓,他穿著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絨服,更襯的他臉色煞白,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他整個人幾乎就瘦了一圈,配著那張小小的臉更是顯出幾分惹人憐愛。如果林逐水看見他這模樣,大約會非常的心疼吧。
這要是在去年,林逐水不在家,大家應該早就擺出了麻將桌子開始打麻將。但是今年氣氛的沉重,連沈一窮的話也少了許多。
周嘉魚吃完早飯,坐在沙發上擼了一會兒黃鼠狼的毛。
沈一窮在旁邊和他聊天,說你知道嗎,徐入妄又被他師父折騰了。
周嘉魚問他怎麼回事?
沈一窮說:“哎呀,他那個網站上亡女的馬甲被他師父看見了,那網站上的人不都叫他女神麼,這被看見了還得了,氣得他師父罵了他一頓,說看看你,再看看他——”
周嘉魚哭笑不得,說看我怎麼了。
沈一窮自豪的說:“你可比徐入妄厲害多了,你和先生在談戀愛,徐入妄有本事也和他師父談戀愛啊。”
周嘉魚想了想剃著光頭帶著金鏈子的徐入妄和身強體壯的徐鑒兩人在一起的畫麵,覺得實在是太辣眼睛,還是不要再繼續聯想了。
然後沈一窮又說了些以前的新聞,問周嘉魚還記得當初比賽時那個在娃娃那一關找茬的那個姓盧的新人麼。
周嘉魚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說記得,怎麼了。
“他也找到師父開始給人看風水了。”沈一窮說,“嘖嘖嘖,但是技術不太好啊,差點出事,好像還是遇到林家人……”
周嘉魚聽著聽著,又睡了過去,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躺在客廳的沙發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屋子裏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周嘉魚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回憶了一下沈一窮剛才說得話,卻是忽的想起了一件事。他穿好衣服,匆匆的去了林逐水的住所,然後進了書房。
林逐水的書房很幹淨,旁邊立著幾排整齊的書櫃,角落裏則擺放著幾個漂亮的瓷器。看見瓷器,周嘉魚卻是笑了起來,他想起了那時林逐水出事的時候,他為了把手腕劃開敲碎了一個青花瓷的事,也不知道那個瓷器被修複到什麼程度了……
周嘉魚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麵依舊有著那時候流下來的淺淺痕跡。不過他不是來做這個的,他打開了林逐水的書櫃,開始翻找起來。
沒一會兒,他要的東西就被找到了,兩個個一米多長的漂亮的木盒被擺放在書櫃的角落,周嘉魚伸手將其中一個木盒拿出來,打開之後,看見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娃娃。
這個娃娃是小豆當時送給周嘉魚的禮物,幾乎和周嘉魚一模一樣,他住的地方不太好保存,就一直放在了林逐水這邊保養著。
周嘉魚摸了摸娃娃的臉,又將目光投到了另外一個盒子上麵。
這個盒子是新的,他之前沒有見過,但是看規格大小,像是另外一個娃娃。
周嘉魚稍作猶豫,還是伸出手將那個盒子也拿了出來。他輕手輕腳的將盒子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後,呼吸猛地一窒。
盒子裏放著一個和林逐水一模一樣的娃娃,衣著發型甚至乃至於神態都和林逐水別無二致,簡直就像是個縮小了的林逐水。
周嘉魚眼裏流露出驚豔之色,伸手輕輕撫摸著娃娃的臉。
“好像啊。”周嘉魚小聲道,“簡直和先生一模一樣。”
祭八說:“哇,這隻是個娃娃而已,你要對他幹什麼齷蹉的事?”
周嘉魚:“……你好像提醒了我什麼。”他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畢竟屋子裏並沒有人,於是周嘉魚便很不要臉的解開了娃娃的衣服,想要看看衣服裏麵的構造。小小的扣子一顆顆的解開,露出白皙的仿真皮膚,周嘉魚的耳朵尖又開始發紅,他故作淡定,脫下來了娃娃的褲子,“哦……平的啊。”
祭八:“……你在期待什麼。”
周嘉魚說:“我不是,我沒有!”
他正打算把娃娃的衣服穿上,卻注意到娃娃的褲兜裏好像塞了什麼東西,周嘉魚伸手一掏,掏出來了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牛皮紙。
在看見牛皮紙的刹那,周嘉魚的表情僵住了。
這牛皮紙的質地周嘉魚實在是太熟悉,同之前徐驚火寄給他的、薑築撕毀的那張,幾乎毫無二致。周嘉魚在內心深處還抱著一丁點的期望,但在將牛皮紙徹底展開後,他的期望落空了。
這牛皮紙依舊是正常的筆記本大小,右上角已經出現了一個類似金烏的圖案,周嘉魚看著這張牛皮紙呆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為什麼林逐水也會有這張紙,而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並且牛皮紙上也顯現出了金烏的圖案,這是不是說明……林逐水看到了他最在乎的人的未來?
周嘉魚抓著牛皮紙,感到身體又開始發冷,他道:“祭八,先生……什麼時候拿到的這東西?”
祭八隻能回答不知道。
周嘉魚的確記得在去薑築那邊之前,林逐水消失了一段時間,那時候他單純的以為林逐水是有私事離開了,現在想來……這些離開都在隱隱的暗示著某種周嘉魚不敢去想的答案。
周嘉魚在屋子裏坐了很久,最後還是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電話沒被接通,機械的服務音告訴周嘉魚,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周嘉魚把電話掛了,將娃娃的衣服重新穿好放進盒子,然後將兩個娃娃重新歸還了原位。他回到小樓裏時,沈一窮他們也剛回來,手裏提著很多新鮮的食材,高興的對著周嘉魚說晚上他們請了廚師過來,不用再叫外賣了,可以吃更合口味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