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不會有事的,我給你運氣。”
葉夢拉住孟凱,“兒子,娘……娘不行了,在娘死之前……還能再看……看一眼兒子,我……我沒有遺憾。”葉夢的氣息已是越來越薄弱,他拉過歐陽風,“答應我,照顧好丫頭……答應我。”
“我答應你,娘,我答應你。”
歐陽風跪在葉夢的麵前點著頭,孟凱抱住葉夢,方才還有些揚起的手瞬間落了下去,那眼角閃過一道弧線。歐陽風埋著頭一直跪著,孟凱抱著葉夢已是泣不成聲,撕心裂肺的哭聲,將他藏了二十多年的苦通通都哭了出來。
天漸漸昏沉,不過一會兒那雨開始下起來,不是很大,卻粒粒刺痛人心。風雨中,他們的身影漸漸模糊在了視線裏。
“孟凱,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找到那丫頭再看吧。”
歐陽風回顧了四周,他有些徘徊不定了,這幾日腦海中總是浮現女紫衣女子的身影。不過他也答應葉夢要照顧好雨涵,可在這節骨眼上,他的心裏卻是特別的期待她能再次出現。
“你呢?”孟凱問道。“你不去找丫頭嗎?”
“我……我還有些事沒有辦,不然你先去吧,等我事情辦完了自然會去找你們的。”
“也好……”
二人商量之後就各奔東西了,下一站在哪裏都還隻是未知數。
茫茫人海,我漫無目的的走著,身邊無數個人與我擦肩而過,無數次猛然回頭看到的隻是別人忙碌的身影,在這裏我真的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了。
看到旁邊一個涼亭,不知不覺的走了去,坐在那石凳上,望著遠處平靜的水麵,波光的耀眼,我迷迷糊糊的又看到了一個身影,隻是這一次來的卻沒有那麼真實。那金光閃閃的水麵,水天一色望不到盡頭,就這樣,我仿佛已看不到我人生的盡頭。
路上的行人匆匆而過,誰也不會注意身邊還有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人群裏穿梭,沒有人會回頭看一眼。路兩邊的攤主為自己賣的貨物吹捧著,都想把客人吸引了去。而今,這一切再怎麼好玩,在我的眼裏都成了虛設,隻是不停的走著。累了就休息,渴了餓了就在路邊的小店裏叫些吃的。無聲無息,無任何言語,有的隻是心中的那份平靜。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個日出日落,走遍了多少條大街小巷。經過下一個路口的時候,正看到一家正辦喜事,門前兩個大紅燈籠高高掛著,上麵貼著兩個大大的喜字。迎親的排場很大,新郎坐在馬背上,新娘坐在身後的轎中。一根紅線將他們緊緊的綁在了一起,一生一世。
新郎給路人謝禮,時不時朝著身後的轎子望一眼,此時此刻的他心裏一定很高興,因為他一生的愛,就在身後的轎中,這一輩子與他不離不棄。看著新郎抱著新娘進了門,我轉身離開。
那條街的另一條巷。隻聽得哭哭啼啼的聲音,循著聲音望去,那家門上掛著白綾,貼著喪。兩個大大白色燈籠高高掛著。八個人高馬大的粗壯漢子抬著木棺從門裏出來,披麻戴孝的幾個女子拉住木棺嚎啕大哭,手捧靈牌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她麵無表情,眼神毫無光彩,隻看到她兩隻手死死的捧著那靈牌。牌位上的她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子,不過才二十來歲,卻英年早逝。看著手捧靈牌的小丫頭,竟很清楚的看到那手上的青筋,似乎一用勁都會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