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了?”蘇蘭瀅穩穩開著車,以正常的速度行駛著,好笑的看著蘇小禾。
蘇小禾抹抹臉,“其實要是條件許可,我更願意直接把駕駛員拖出來嚐嚐小橙橙的廢氣!”
看著侄女一臉的懊惱,蘇蘭瀅寵溺的搖搖頭,“肚子不疼了?”
“啊?”蘇小禾一臉莫名,忽然就想起自己之前那個跟大姨媽告狀的事,眉頭一皺,肚子還真有點陣陣的絞痛,“疼……”
蘇蘭瀅看著侄女翻臉比翻書還快,而且臉色越來越蒼白,摸了摸小禾的額頭,冰涼一片,連忙加大油門,橙色的跑車再次開始了絢麗之旅。
接下來的好幾天,楚綸止的耳朵一直沒正常過,總覺得很癢很燙,陸明旌還嘲笑自己,是不是又拋棄誰了,那誰誰誰在詛咒自己,楚綸止灰蒙著臉,隻能想起那個悲催的雨天,那個同款車的挑釁,恨恨不已。隻是打死他都沒能想到,那個女傻子為了高傲複仇,連續在床上躺了四五天,嗯嗯啊啊,隻能窮叫喚!
本該夜深人靜的世界,卻生生被這繁華大都市的五光十色攪得光怪陸離,每個人似乎都能沾染上一層不一樣的顏色,久了,也就成了一層厚厚的麵具。
蘇小禾一直坐在吧台邊灌酒,上揚的丹鳳眼比平時清醒時多了幾分慵懶,要是沒有那個狂野的姿勢的話,估計很多人都會前仆後繼吧?背心熱褲在忽閃忽閃的燈光下顯得她的皮膚尤為白皙,可是為什麼要把腿翹到旁邊的座位上呢?這也就算了,為什麼纖長的手指上辣妹似的套著骷髏頭之類的呢?看側臉,也是不錯的,可是為什麼有一種加勒比海盜中傑克船長的煙熏感覺呢?別人的注視並沒有打擾到蘇小禾絲毫,她一直在灌酒,捏著杯子,緊緊的,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一樣,想起下午和他的見麵,包廂裏發生的那場鬧劇,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淹著,她絕對不會承認那是一種酸,能讓自己哭出來的酸。
靜謐的包廂阻隔了外界的一切,這是市委書記的包廂,裏麵代表了一個階級,外麵表達著一種世俗。蘇小禾看著自己一身清涼的打扮,她很明白,就自己這樣一身進去,會遭遇到怎樣的鄙視,可是……蘇小禾捏緊了拳頭,如果真的像是大家閨秀一樣,估計他也隻會看自己一眼吧,而現在這樣,他會發怒,會和自己多說一些話吧,雖然自己心裏不承認這樣一直忤逆他是為了得到更多地關注。
推開門,裏麵是一個中年人,保養得很好,鋥亮鋥亮的頭發顯示著養尊處優,端坐在那裏,見到某人不敲自進,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是被打擾到的一種不舒服,對著秘書點點頭,等秘書走出去關上門後才看向進來的人,準確的說,是自己女兒。可是一看見她的裝扮,一股火就躥了上來,杯子重重的摔在桌上,“你這樣,還算是一個女孩兒麼?啊?”
蘇小禾扯扯嘴角,笑的有些沒心沒肺,“沒有人教,我能怎麼樣?”攤攤手,“嗤啦”一聲拉開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
椅子磨地的刺耳聲讓那邊的中年男人眉頭皺的更緊了,可是遠沒有那句話來的震怒,“混賬!什麼叫沒人教你?柳念筠,這是你對自己父親說話的態度麼?”
“父親?嗬。”蘇小禾不以為然,“柳世維,別以為我的曾用名是柳念筠,就覺得我是你女兒!早八百年你衝出家門的時候我就已經不是你女兒了!”蘇小禾翹起腿,晃蕩著,臉上的不以為意掩飾著內心深處的苦澀,記憶中,父母留給自己的不是和睦共處,而是兩個人聲嘶力竭的咆哮,眼前的這個人會厭惡的甩開那個應該算是自己母親的人,像是避瘟神一樣奪門而出,而母親,則會瞪著那雙已經被眼淚腐蝕了的雙眼,如看待虎狼一樣看著自己,滿是厭惡,甚至是仇恨,年幼的自己隻能捂著耳朵,蜷縮著身子,盡量避開那雙恐怖的眼睛,期待天亮,那樣小姨就會來接自己上學,為自己買早餐,輕吻自己的額頭,目送著自己走進學校。
“你再怎樣說,也改變不了你是我柳世維的女兒!你出生姓柳,你這一輩子就注定姓柳!”柳世維似乎冷靜下來了,盡力平息著自己的怒火,麵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兒,早些年和妻子的矛盾日益尖銳,連帶著冷落了她,如今想要心平氣和的和她說一句話都是奢望了。
“如果可以改變,我寧願用繩子把自己綁在奈何橋上,也不願意將就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看著你們惡心!”蘇小禾覺得如果來到這個世界上成為他們的孩子是不得不,那麼用他們給自己找堵那就是一個傻帽了。
“好!好!好!”柳世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能輕易讓自己上火,政壇上那個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柳書記似乎隻能是一個急躁卻又無可奈何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