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表達我不可理喻，胡攪蠻纏麼？”蘇小禾沉了聲音，可是蓄勢待發的樣子就像是準備跳出籠子開咬的獅子，呼吸都變得有些渾厚。
楚綸止抖抖肩，“你自己說的。”可是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在說，“就是這樣，你猜的不錯！”
蘇小禾一股子氣忽然就噴了出來，“楚綸止！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麼？讓我難過就這麼讓你有成就感麼？”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
本來還等著蘇小禾冷言冷語諷刺的楚綸止一下子就驚呆了，怎麼會一下子就哭的稀裏嘩啦呢？自己真心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即使說話語氣重了點，可是還不都是被逼的麼？自己難不成就隻能光溜溜坐在這裏被炮轟啊！嘴巴不是長著看的，舌頭也不隻是長著來吃東西的，那是可是發出聲音說話反駁辯解的，怎麼就忽然哭了呢，這一下子來了，弄得自己好像十惡不赦似的，“你……別哭了！”
“我本來不是這樣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把我弄成現在這幅模樣？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難受，動不動就傷心，我是上輩子殺了你全家麼？值當這輩子這麼對我麼？”眼淚嘩啦啦的流，可是可能隻是模糊的視線，嘴皮子還溜著呢，甚至都沒有打嗝，也可能是之前打嗝打多了，現在已經打不出來了。
“你……”楚綸止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他也覺得現在蘇小禾是比之前愛哭多了，女人是水做的，她就是長江水做的，尼瑪，好像永遠流之不竭似的，弄得自己手足無措了，“你別哭了，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想上前幫著擦眼淚，可是又拉不下臉，而且看她那架勢，估計上前也是挨打的份兒，自己才不去湊這熱鬧呢！
“你本來就欺負我！就是欺負我！不是你欺負我我會這樣麼？別人誰敢！”蘇小禾嚷嚷起來，一副江北女漢子的感覺。
楚綸止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怎麼這麼有喜感呢？而且聽最後那一句話，為什麼自己心裏湧上來的不是內疚而是自豪呢？真好！除了我，沒人敢這麼做，自己就是她世界裏的獨一無二，這個認知讓楚綸止心旌搖動起來。
“你還敢笑？你竟然敢笑？”蘇小禾氣極，顧不上哭了，直接用腳去踹楚綸止，被子裏瞬間就開始了動腳大戰。蘇小禾發狠泄恨，每踢一腳都罵一聲，所以下腳特別重，楚綸止因為心情甚好，不與小女子一般見識，所以隻是後閃，躲著，實在躲不過去才變換著姿勢和角度，讓她踹到自己的時候能夠輕一點。
最後氣喘籲籲的卻是蘇小禾，蘇小禾臉上滑稽的掛著眼淚，坐在床中間，惡狠狠看著楚綸止，楚綸止沒有敢繼續笑，而是摸摸鼻子，低低咳嗽著。
“楚綸止，你是欺負我欺負上癮了！”蘇小禾直接甩了一個抱枕過去，可是輕而易舉就被某人接著了，不過幸好沒有嘲笑過來，隻是低著頭，扯著抱枕。
一時寂靜。
待到蘇小禾的鼻子終於暢通一點的時候，她似乎終於好受了一點，慢慢蜷縮起身子，抱著膝蓋，“我的衣服呢？”
楚綸止微微頓了一下，放在了手中已經被揪的不成樣子的抱枕，“送過去幹洗了，喊客服就應該會送上來的。”說完這句話，看向蘇小禾，可是對方沒有看自己，楚綸止不禁覺得胸口沉悶，再次低下頭，繼續扯著無辜的抱枕。
蘇小禾狠狠抹了抹臉，挪到旁邊的電話，沙啞著聲音，讓客服把衣服送上來。
楚綸止也隻是微微頓了一下，沒有搭話，繼續手上百無聊賴的動作。
一會兒，門鈴響了，蘇小禾吸吸鼻子，趿拉著鞋子去開門，在客服疑惑的眼神中接過衣服，又在對方似乎了然的目光中關上了門，沒有看楚綸止一眼，徑直走進了浴室，換衣服。
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蘇小禾默了，那張已經紅腫的像豬臉的麵孔還是自己麼？而且鏡子中的豬還戴了一頭草窩一樣的假發，幹枯，打結，像是從垃圾堆裏揀出來被蹂躪了千萬遍的一樣。
蘇小禾隻能捂住臉，仰天長嘯，是該說楚綸止的接受能力強還是自己在他麵前早已經沒有形象可言了？他竟然能對著自己這張臉一直沒有嫌棄？不對，最後的時候他都沒有抬頭看自己……啊！嗚呼哀哉，蘇小禾！你已經徹底完了！現在能挽回自己一點形象的估計就隻剩下……她將視線投向了浴缸……
門外的楚綸止完全不知道蘇小禾豐富的內心世界，他在糾結一件事情，為什麼蘇小禾會知道自己和母親的事情？難不成是別人告訴她的？不會吧，沒有誰知道自己家的這些事啊……除了……陸明旌！醍醐灌頂，楚綸止豁然開朗！“臭小子！如果真的是你偷偷泄密的話，我會把你小學還尿褲子的事情公諸於眾的！”楚綸止的眼睛眯起來，暗暗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