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沒事,就是有點累,想要休息休息。”潘筠努力扯起一抹微笑,“是媽對不起你和寶寶,要不是今天我要帶你出來買東西,咱們也不至於這樣,都怪媽媽不好……”
“媽,你別睡,我和寶寶都在這邊呢,我們沒事,我們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蘇小禾跳著想要把椅子轉過來,可是黑衣人卻直接上前來,按住了椅子,蘇小禾怒目圓睜,“放開我們,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幹什麼?”
回答她的是黑衣人的沉默。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們就沒有爸爸媽媽,就沒有老婆孩子麼?你們這樣做,你們想過他們麼?我媽身體不好,你們不能這樣對她,你們先把她放開,然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慢慢說。”蘇小禾企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回答她的還是黑衣人的麵無表情。
“把你們背後的指使者叫出來,我們要和他談判!”蘇小禾忍著淚,硬著聲說。
黑衣人依舊是靜若止水。
蘇小禾咬著嘴唇,看著潘筠在那邊大聲喘著粗氣,心裏不禁更加有氣,這樣一動怒,肚子不禁有些疼,咬緊牙關硬生生挺著,沒有叫出聲。
“喲嗬,醒了?”黑暗深處走出來一個女人,隻是行動有些緩慢,姿勢也有些別扭,就連聲音似乎也因為某種不限製的嘶吼而變得沙啞低沉。
蘇小禾咬著牙關看了過去,昏黃的燈光下,那女人的麵容逐漸清晰,卻驚呆了,“蓓蕾?”
“用這麼驚訝麼?還是說,在你想象中,沈蓓蕾早就已經死掉了,所以你在驚訝看見的是人還是鬼?”女人的妝早已經殘敗,身上的皮裘隻是鬆鬆垮垮的係著,下麵光溜溜的腿乍隱乍現。
蘇小禾上下打量著,“蓓蕾,你怎麼弄成這幅樣子?”捏著椅子的把手,她很努力看著沈蓓蕾,卻還是不敢最終確認那還時不時當年喜歡穿著蓬蓬裙的洋娃娃。
“怎麼了?”沈蓓蕾轉了個圈,隻是步伐明顯有些不利索,揮揮手,讓黑衣人走開,自己上前來,“不好麼?我倒是覺得挺好,起碼還是活著,而且沒看見麼?活的很滋潤……好衣服穿,好手下保護,還有人疼,你說,這種日子能不讓人羨慕麼?”煙熏妝隻能看出當初的輪廓,卻看不見白皙的皮膚,尤其是湊近之後,上挑的眼線估計是被汗液暈染了,所以顯現出來的就是在臉上隨手塗鴉之後的敗筆。
“咳咳咳咳,”由於沈蓓蕾靠的太近,她身上有種香水混雜著其他一種味道撲麵而來,所以嗆得蘇小禾直咳嗽,眼淚都要咳出來了,肚子裏的疼痛因為這咳嗽好像隱隱有些劇烈。
沈蓓蕾敏感的覺察到好像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讓蘇小禾起了這麼大的反應,本來還隻是掩藏著的陰狠瞬間爆發,直接扇了蘇小禾一個巴掌,“咳嗽?你是嫌棄我身上的味道麼?在這裏裝什麼聖潔純淨,說到底,你不還是一個搶別人男朋友博上位的小三麼?嘚瑟什麼?清高什麼?有本事別落在我手裏啊!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就沒有資格嫌棄什麼!”
“咳咳,咳咳……”好像一下子咳嗽起來就停不下來了,蘇小禾覺得整個胸腔裏的空氣都要擠壓出來了,再加上沈蓓蕾那一個巴掌,蘇小禾現在整個腦子裏都是嗡嗡的響,完全聽不清楚沈蓓蕾在咆哮一些什麼。
“你!你住手!不準你打小禾!”潘筠的氣息很是不暢通,可是還在扯著嗓子喝止沈蓓蕾的喪心病狂,“她懷著孕,不準你這樣!”
“懷孕?”沈蓓蕾身上的冷冽更加強盛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幫著我的麼?怎麼現在有孩子就是一大保障是麼?人家說母憑子貴還真是不錯呢,但是你想著她懷孕,怎麼就沒想著那時候我也懷著孕呢?我挺著肚子的時候被你們任意欺淩,我無家可歸隻能躲在人家屋簷下,貼著人家的木門取暖,那時候你怎麼就想不到我也懷著孕呢?不準我這樣?那麼我應該怎樣呢?嗯?是跟我當初一樣懷著孕被幾個癟三兒拖到陰暗的橋洞裏輪流發生性關係?還是隻能拖著慘白的身子帶著一路的血痕爬到一個小診所裏尋求治療?我受的那些苦你們知道麼?你們有什麼資格讓我不準這樣不準那樣?”一提起那段黑暗的往事,沈蓓蕾就有些神經質了揮舞著拳頭,聲嘶力竭。
“咳咳,咳咳……”蘇小禾好不容易穩住了呼吸,可是一聽起那些,不禁嘔吐起來。
“嘔吐?”沈蓓蕾癲狂的看著蘇小禾,“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髒?啊?可是你也不想想我這樣淒慘是因為誰?娘家嫌我丟人把我掃地出門,趙揚帆懼怕楚綸止拒我於千裏之外,張姝雅跟你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楚綸止還要對我趕盡殺絕,全天下的人都幫著你,我還能怎麼樣?從小到大,你就是小公主,即使有爹媽生,沒爹媽疼,可是還是有一大堆的人圍著你,哄著你,我呢?從來就是你的陪襯,你是發光體,我就活該是一粒塵埃麼?”踉踉蹌蹌走到蘇小禾身邊,“嘔吐?我讓你覺得惡心,我讓你嘔吐!”發恨一樣,一連又扇了好幾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