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冉升,長安城東一片祥和。
“嗬”
一溜馬車在車夫的駕馭下,衝出東華門,攪擾了原本祥和的清晨氛圍。
“噠噠,噠噠”
車隊兩旁,飛馳著清一色的錦衣衛騎兵,協防著車隊向東北方向趕路。
行色匆匆,鬧的官道上融化的雪水,濺起一陣陣泥漿子,汙濁了道旁的積雪,變得一片狼藉。
就在這種狼藉的路上,打頭的車駕當中,顛簸著兩位苦相人,爭議起來了。
“魏奸相,你算計我秦瓊不是一次兩次了,真當我秦瓊好欺負是嗎?”
秦瓊端坐在馬車嬌子的左側,隨著馬車的奔馳微微搖晃著上半身,身體卻像生了根的紮在馬車座位上,任憑馬車怎麼顛簸怡然不動的瞪著魏征賠笑的圓臉嗬斥起來。
其實秦瓊這段時間沒少自我譴責。
麵對北瘟疫,南走水禍及天下蒼生的時局,他是有心救助世人,又無力的自怨自艾。
關鍵是他知道王浪軍可以拯救天下的災民,迫使他懊惱不失,一度在心裏問自己,王浪軍為什麼還不出手救人呢?
平心而論,他自認為王浪軍會出手救人。
但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無時無刻的摧殘著他的心神,從而對王浪軍救人的念頭有所偏激了。
雖然他依舊堅信王浪軍會救人,但是他在心裏開始埋怨王浪軍了。
天下百姓死了這麼多,你王浪軍在幹什麼?
不知道這種無視民眾死活的行為,是在自毀城牆,走向歧途誤國害民嗎?
這會讓你王浪軍遺臭萬年的。
縱有仁心救國於危難之際,好多次的功績,也會被這場戰爭吞噬,淹沒的。
這是你王浪軍想看到的結果嗎?
為什麼?
為什麼還不出手救人?
諸如此類的埋怨,秦瓊在心裏呐喊,滴血,自我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以至於他接到小祥子傳旨,讓他護衛魏征前去勸諫王浪軍的家人,讓王浪軍與朝廷合作,拯救李唐江山與蒼生,差點把他雷暈了?
王浪軍在轉移家人,逃跑了?
這是他不接受的事情。
可是其中必有隱情,至少他知道皇上派遣密探監視無量宮,對無量宮軍民展開造謠生事的事情,一度憤怒不已。
隻不過他沒有辦法聲責皇上的不是,忍下來了。
如今接到皇上的勸諫王浪軍的旨意,他再傻也明白其中有問題,似乎是皇上與王浪軍杠上了。
總歸是其中有矛盾,繼續解決。
否則依據他對王浪軍的了解,打死王浪軍也不會做逃兵。
除非王浪軍被皇上逼急了,不得不走。
這是王浪軍維護正義,不忍在國破家亡的時候為難朝廷,也不願意成為朝廷的奴役,任憑朝廷肆意踐踏尊嚴,這才讓王浪軍忍氣吞聲的轉移家人了?
這樣做對誰都好。
秦瓊是這麼猜想的,自是對勸諫王浪軍不感冒了。
畢竟王浪軍與李二之間的矛盾,他一無所知,讓他去勸諫王浪軍合適嗎?
依據他的忠義脾性,見了王浪軍的人,無論如何都會勸諫王浪軍拯救天下人,但他知道這樣做對王浪軍不公平。
反而成了李二的走狗,在迫害王浪軍。
至少會讓王浪軍做違心的事情。
不夠正大光明。
這種事情,讓他很反感,不如避而不見。
可是他被魏征強行拉上車,一起去勸諫王浪軍,抵觸情緒上線了。
魏征有苦難言,一邊扶持在馬車嬌子裏全方位的顛簸搖晃著穩定身形,一邊衝秦瓊賠笑道:“秦將軍,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