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海林靜靜地坐在竹林邊的石椅上,輕彈著冰涼的石桌,等著海雲飛的到來。前幾天山貓部隊的行動,應該會把海雲飛逼上這條路吧。當然,海雲飛要理直氣壯地走到自己麵前來還需要一些“證據”。而這幾天的功夫,那些證據也應該到手了吧。
“大哥,你就這樣讓海雲飛他……”
馮海林擺擺手打斷了手下:“不,我就是習慣讓別人占據主動啊。”
跟著他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老將們撇見馮海林此時嘴角那一抹自信的微笑,心內便也有了底。過去多少風風雨雨,每當馮海林露出這樣的微笑時,他們就知道,勝利已經不遠了。而這麼多年來,馮海林也總是在關鍵時刻把主動權讓給對手,在對手步步緊逼時,卻也漸漸把自己的背後暴露在了他的麵前。讓對手做螳螂,最後享受一次蟬的美味。而最後出手的,才是黃雀。做黃雀,不單要有腦子,還要有耐心啊。
風從竹林傳過,帶出了青色的水潤,仿佛天地間有一支繪筆,揮灑出一幅動人的圖景。這也是他特別喜歡這裏的理由,這片竹林。
抬頭望著東邊被落日染成紫色的空中那隻美麗的風箏:小姐又貪玩了。也的確,她還是在貪玩的年紀啊。
他來了。
海雲飛來了,臉上陰雲密布,手裏攥著一疊紙張,身後跟著兩名身穿黑鬥篷的人,巨大的鬥篷蓋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真切。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黑鬥篷是海雲飛手下的王牌打手。隻有麵對惡戰是海雲飛才會把他們帶在身邊。而那兩個黑鬥篷後麵,又跟了二十來個幫眾。其中不全是海雲飛的人,大概海雲飛是想公開攤牌,也好有個見證吧。
可是馮海林實在是想笑出來,為海雲飛的稚嫩而笑。真到了這種情況,這幾個小輩又能怎麼樣,即使能活著把事情說出去,那話又能又多少分量?而自己這邊,卻有著數位元老級的人物。
“雲飛,怎麼了?氣勢洶洶的。”他好整以暇地望著海雲飛。
“說我怎麼了?我還要問你呢!”海雲飛咄咄逼人的語氣還是一點沒變啊。
“怎麼了?有話坐下來慢慢說嘛。”
“不用了。”海雲飛隔著石桌站定,“我是來問問看,你知不知道前幾天襲擊各堂口的人是什麼來曆。這事影響很大,馮叔應該不會沒去查過吧。”
“哦,原來是這事。我當然派人查過,隻不過——我的人去調查的時候碰上了點阻礙。而且,阻礙的人好像還是雲飛你的人啊。”他微笑著迎向海雲飛的目光。
“那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了。”海雲飛的神情突然放鬆了下來。
“希望那隻是個誤會。”他重重的念了誤會兩個字,依舊保持著笑容。
“不過,在攝影機裏,我們卻拍到了這樣的畫麵哦。”海雲飛抽出最上麵的兩張紙,放在了馮海林的麵前。
照片雖然有點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到山貓的整個身形,而第二張由於山貓正巧湊近了鏡頭,則清晰地拍下了山貓的臉。
“馮叔對這個有什麼看法?”
馮海林仔細端詳著那兩張照片,陷入沉思。
“這樣的照片我這裏還有不少,不過也沒必要拿出來了。因為拍到的都是同一批
人。”海雲飛掃視著馮海林身後的幾個元老,發現他們的臉上都陰晴不定。他又接著問道:
“這照片上的人,我想幾位都應該很清楚吧,就是星痕試驗最新的產品,山貓。”說著,他又抽出幾張紙,“根據我的調查,引進過山貓的就隻有馮叔您了啊。馮叔手下的山貓是不是和這次的事件有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