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裏比亞城中的一間茶座。
若蘭非望著宇文蒼琊手中的蘇打水,笑吟吟地晃著手中的茶杯道:“你難道就完全無法接受這裏的茶葉麼?”
宇文仍舊低著頭,雙眉下一道冷冷的光射向若蘭非,示意她不要再說廢話。
若蘭非當然也明白對方的眼神並無惡意,反而有恃無恐地將茶壺推到他的麵前。
“喂,你們兩個不要當我不存在好不好?!”換上新衣的司馬黔麵容間雖仍有些憔悴,不過那調皮無賴的眼神倒是一點沒變。
在宇文蒼琊將發狂的司馬黔打倒後,若蘭非也趕到了。雖然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看宇文那凝重的表情和周遭被破壞的慘烈程度也可大致推想出到底發生了是。盡管兩人對司馬黔的突然暴走都感到心有餘悸,但在人醒後大家也都沒有舊事重提的意思,在避免尷尬的同時也維持著小隊裏個人的隱私權利。值得慶幸的是司馬黔並沒有受到重創,醒來後也立即領會到兩人的好意,對自己的失智決口不提,努力擺出平日裏無賴帥哥的嘴臉。
可是,彼此心知肚明地維持著這種氣氛,是不是更難受呢……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三人不斷招呼服務員續杯的同時,也留心著茶座中其他人的對話。
“喂,你們有沒有聽說最近臥龍會出事啦?”
“當然知道了,好像很多據點會所都被血洗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膽子這麼大。”
“就是啊,聽說完全沒有人看見過襲擊者的身影,不知道會不會是鬼幹的啊~”
“去死啦!不過他們這些混黑道的碰見鬼索命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哦。”
“也是,嗬嗬,這下說不定有好戲看了。”
……
“喂,還在談論那些個舊聞啊,你們知不知道,臥龍會內訌誒!”
“什麼?!內訌?!”
“喂,小聲點,不要命啦!”
“哦哦……”
“那個,好像是馮海林要造反,結果被那個大小姐解決了哇……”
“什麼?!你騙誰啊?馮海林是臥龍會的攝政王,怎麼會反過來被那個丫頭幹掉?!”
“千真萬確,我有內部消息啊。好像那個丫頭還請來了很不得了的幫手,馮海林的手下沒一個能接他們三招的哇!”
“哇靠,這算什麼事啊?難道背後又來了一個攝政王?”
“那就不知道嘍,不過我看城裏又要亂上一陣了。”
“……”
無意中聽到城中的消息,司馬和宇文兩人也都明白了方才襲擊那批車隊背後的意義,一齊望象故作鎮定的若蘭非。
“……”
……
“這個,也不是我能夠掌握的啊,那麼大,那麼多人,那麼多事情……對吧……”
雖然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若蘭非也隻有幹笑著試圖讓兩人收回那懷疑的目光。
可是突然——兩人眉眼間竟一齊露出狡黠的笑意,讓若蘭非瞬間有股大喊“我竟然被耍了!”的衝動。可是,在這一刻,她竟然也感受到了一絲異常的溫暖。
作為水鏡的一員,自己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保持絕對的理智和冷酷,把組織的利益作為第一考量。自己與這兩人混在一起,可以說一半是意外。本來是接到王的情報後被派來調查傭兵大賽的內幕,沒想到在旅館裏遇到了這兩人。雖然當時並不知道身份,但最後還是因為一些無聊的巧合而結識了刻意避世的兩人。
同樣處於組織利益的考慮,若蘭非選擇將傭兵大賽扔給王跟進,自己則一心一意探察兩人的底細。而對於這些,想必那兩人在之後也很快便發覺了。可即使如此,他們竟然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而那眼神,若蘭非已經不想去辨別其中的真偽了。她當然知道現在自己這種狀況很危險,可是,人,有時候總是會選擇放任自己,無論那可能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不然,便不叫人了吧。
三人享受著鬧市區茶座裏極度無聊的時光,卻也漸漸聊到了之後的行程上麵。
“傭兵比賽的下一輪還有兩個月,而且說地點要到時通知,那現在就是沒事幹嘍?”司馬黔懶懶地朝椅背上一躺,仿佛再也不想起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