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後山一片私人領地中,悄悄立著一棟精巧素雅的別墅。這別墅本是城內某個大家族的財產,但卻已廢置了多年,從外表看去,與小說中的所謂鬼屋沒什麼分別。外麵連日來的****似乎也沒有打擾到這廢屋,一切一如往常一般,死寂。
廢屋的地下室有兩層,一層的布局除了沒有窗戶外與普通的房屋毫無二致。而在那寬敞的客廳中,一名長發男子安然坐在靠背椅上,借著僅有的一點燈光端詳著自己的手指。手指白皙纖長,全然不似普通男性的手。在那白玉一般的指節上,幾個老繭卻赫然提醒著他人,這手是一隻長年握槍的手。此時這手裏雖沒有槍,但卻隨著那清瘦的手腕在燈光下緩緩轉動,五指的黑影投在側麵的牆上,變幻出一幅幅迷幻的光影。
而這男子的臉,俊美之餘卻見不到一絲血色,蒼白。蒼白得在微弱的燈光下似乎泛出了金屬的冷光。細長的眼睛下是一道深深的黑眼圈,給這張臉又再加了一分淒慘和詭異。挺直的鼻梁兩側,鼻翼的律動幾乎就看不見,配上薄而慘白的嘴唇,沒有人會懷疑這男子已病入膏肓了。
而這男子,卻是不久前還在平城掀起一波波巨浪的血薔薇成員——維克森馬克夏爾。
違背了總部下達的撤退命令,因著某種個人的執著與諾爾克萊因兩人繼續留在平城的他,與波特父子建立了同盟,一齊控製著平城的局麵。雖說是聯手,但他自己也明白,波特要他們留在這,除了看中血薔薇的雄厚資本外,就是想讓兩人幫他應付某些突發事件。維克森的龍鑾銃、諾爾的轟天鐵拳在黑暗世界中到底還是響當當的。再加上兩人因行動需要也都暗藏了不少底牌,所以波特能請到兩人與自己同一陣營,可說是如虎添翼了。
不過,波特那個私生子靜屏,卻讓維克森不得不在意。那一身古怪的玄黑鎧甲似乎透著什麼古怪,甚至讓人感覺那副鎧甲是活的一般。
而且,那種壓迫感——
沉吟之際,牆上的鍾恰好敲到第十一下:
“嗬嗬,該我上場了啊。”維克森緩緩起身,整了整衣襟,將桌上的龍鑾銃收回風衣內,轉身離開。
燈倏地滅了。
無聲地穿越了濃鬱的黑暗,維克森推開別墅的正門,心裏卻突然暗暗叫了聲“不好”。
因為有人已在門前的空地上等他了,一個腰上插著雙槍的銀發青年。
“喲,心情不錯嘛~”
看著劉光和臉上的笑容,維克森莫名地手癢了:槍舞者,用槍的人之間,總想比個高下啊!
嘈雜的人聲,紛亂的腳步,連串的尖叫,平城內處處燃起的火頭照亮了亂成一鍋粥的人群。跳躍閃爍的火光映在一張張驚惶憔悴的臉上,投射出一幅幅詭異的地獄圖景。人們迷茫無力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將城市覆蓋在一層厚重的絕望之下。
太久的和平安逸讓自認高貴的市民們忘記了世界的殘酷。而當人與人之間的矛盾被有心人悉心挑撥後便不可抑止地爆發出來。當周圍的人群都已陷入瘋狂,求生的本能讓人放下了平日的麵具,徹底還原成了野獸。難民軍大量竄入閛城,守備的武裝僧侶本就被怪物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竟沒能組織起有效的防禦,瞬間便陷入了劣勢之中,隊伍也被衝得四分五裂,隻是以小隊為單位在混亂的城內努力維持著秩序。至於殺敗難民軍的任務,武僧們暫時是無暇去理會了。
壓抑了多年的怒火一朝終得釋放,立即焚遍了平城大小角落。市中心以外的街區都有著難民軍的影子。一路燒殺搶掠的他們,早已紅了眼睛,將粗劣的武器瘋狂地揮向無助的高貴市民們。然而,由於武器的低劣,攻擊並不能一招致人於死地,倒在血泊中的受害者們往往都是拖著半殘的身軀,在地獄般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