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滿懷希望卻也膽戰心驚(1)(1 / 2)

很快又要開學了,我在爸媽的每天的提點之下開始慢慢的收拾行李,一件冬天用來犒賞自己的毛呢大衣,一身第一次穿上的連衣裙,一條厚厚的圍巾,一堆零散的洗漱用品,那隻醜呼呼的狗公仔也被我認真的塞在行李箱中,還有套圈圈得來的特別筆筒,這麼定睛一看,我的行李還是空空蕩蕩的,暗自慶幸這樣在路上一定輕鬆許多,可是轉眼到了開學的日子,打開箱子,盡是吃吃喝喝,滿滿當當的幾乎要溢出來,我隻能在爸媽的聲聲催促中無奈的扛著頗為沉重的行李箱跨上返校的路途。路上依舊逼仄的讓人無處落腳,隻是當我在喧鬧的人聲中戴著耳機,萬年不丟的口罩打量這一切時,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站在國王的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推著一輛滿載著稀奇古怪的手推車的霍格沃茲學生,隻不過此刻我的站台被那個討厭的魔法小精靈給攔住了去路,我隻能乖乖的搭乘現實世界的車子,去現實世界的“霍格沃茲”。軌道管理員高舉喇叭大喊:“十號之前往西走,十號之後往北走。那個旅客,不要走黃線之外。”我被人流擠上車,再被人流擠到角落,一動不動的坐在行李箱上打瞌睡。列車乘務員總是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就大聲喊著:“水果,泡麵,瓜子,糖。哪位乘客需要。麻煩讓一下。”我就困頓異常的睜開我已然沉重的不行的眼皮,把自己繼續融進或舒緩,或嘈雜的音樂裏,靜待下一次困意襲來。我的手機滴滴作響,我從來不愛在火車上接電話,打電話,收發短信,我即使閑的就要睡著,也隻願意看著外麵飛快閃過的風景,醞釀自己的下一次睡眠,手機僅僅是我用來看時間的。隻不過這一次它響了好幾聲,我就“勉為其難”拿出來看看。是幾條短信。“烏鴉,我已經到了,中午一起吃飯。”——玫瑰。“我和亞文哥一路哦,我酷吧。”——鬧鬧。“我回去了要喝酒,你要陪我。”——男人婆。“路上看見一個和你長得好像的人,我把座位讓給了她。”——喬希。看完這些短信,我的列車正好衝進了25分鍾隧道,周圍一片昏黑,隧道燈一閃而過,閃的我的眼睛很難受,但它還是絡繹不絕,不停的忠於職守的散著光芒。我口罩後麵的臉輕輕扯動了一下,就把手機揣回兜裏,繼續陶醉在我的手機音樂裏。周圍的行人有的以金雞獨立的姿勢靠著列車車廂打盹;有的緊緊的摟著手提的小包卻又毫無形象的張大嘴巴發出細微的鼾聲;有的像我一樣躲在耳機後麵看著視頻等東西;還有以戲劇愛好者著稱的大爺大媽,手拿半導體回響著各種韻味的國粹;忙著辦公的旅行業務員,打著電話客客氣氣的說:“老板,我現在就要到你那裏去了,……”;像是打工的大叔模樣的人靠著厚重的行李包裹安靜的打量他們看見的世界;可能同樣是學生的孩子嘀嘀咕咕和旁邊的人說著,繼而會發出一些低低的好聽的笑聲;有自拍愛好者忙著照照片,修片,在發到朋友妻說:“有時候人生就是需要一次次的冒險。”然後下麵是自己的美顏照片,雖然我至今想不通這倒是在表達什麼意思。短短的二十五分鍾還未讓我打量完這個車廂,我們就一舉衝到了光明,我揉了揉暫時有點酸澀的眼睛,順勢閉上了眼,不再觀望。我每次坐車都會在最後十分鍾準時清醒過來,第一先張張我的嘴巴,這樣對耳朵的不適特別有效。然後就目視這乘務員的車門,看他什麼時候走出來,我就什麼時候拖著箱子加緊步伐追在他的後麵,這樣一般可以搶占第一的先機,但是前提是你最好買了站票還站在乘務員休息間不遠的地方。下車的人開始慢慢騷動,車廂本來就不甚安靜的環境更加熱鬧,我彼時必然已經摘掉了耳機,這樣上下車會比較方便。我能清晰的聽見人們說謝謝的聲音和對不起的聲音,很動聽。窗外的風景已然可以辨析出輪廓,隻不過都是城市建造的樣子,沒什麼好看的,我就收回目光看著前麵的人的後腦勺,就是比較好奇,我後麵站著的人會不會也在打量我的後腦勺,想到這裏,我捋了一下毛躁的辮梢,以防造成後麵人的不好印象。火車終於在吱吱扭扭的刹車聲音裏麵聽下了,我占據著絕佳的靠前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見候車人焦急的看著我們的眼神。他們希望我我們趕緊下車,不要耽誤他們上車,就像我們上車是期待著上一批旅客一樣,而我們則是希望不要被他們擠住,半天挪不開位子,走不出人海。看,人的想法總是這麼可愛。我拉著箱子匆匆趕赴出站口,依舊是人擠人,好不容易擠出去。你就可以看見陌生人毫不介意的徑直向你走來,讓你局促不安的直視下問你要不要坐車,能不能拚車等等的問題。他們直勾勾走過來的樣子已然讓我不喜歡,但是我每次都會淡淡的說:“謝謝,不做。”連我自己都好奇,我何時學的這麼有禮貌。要知道我在家可是說一不二,沒人敢惹的“女霸王”,和老爸老媽耍貧頂嘴更是家常便飯。都這麼大了,看見親戚的小孩還要以身高優勢偷偷的打一下他的小腦袋,然後他哭哭啼啼看著你的時候假裝安慰;一起吃飯的時候把他喜歡的東西通通夾到自己碗裏,討他爬到你的臉上左親右親或者幹脆氣哭才會哄著喂他吃下;最討厭的是和他一起看動畫片,我比他還換台勤快,氣的他看見我就藏好遙控器。我在回想了自己這麼多豐功偉績的時刻,我已經安穩的坐在一輛直達校園的公交車上,我向來不管行李多重都要坐公交,因為那每次都在飆升的打的錢讓我越來越覺得打的是剛剛賺了錢的人的專利,因為有錢的都在坐私家車,沒錢的和我一樣在擠公交。“玫瑰,我來了。”我信手推開宿舍門,果然不出我所料,滿地的垃圾袋和行李箱,這樣的傑作除了玫瑰還有誰能幹出來,不過還有鬧鬧和男人婆這兩位。我認命的拿起掃把把垃圾歸位,灰塵抹掉,然後抖一抖我近兩個月未見的被窩,鋪好床鋪,就倒一杯水,坐在我的行李箱上,聽著下麵隆隆隆隆的輪子和水泥路摩擦的行李箱聲音由弱變強,再由強轉弱的節奏,特別有意思。當然偶爾還能看見我認識的人,我就在樓上目送他們走到自己的樓梯口,收杆上樓。“你終於來了,我的小烏鴉。”我正享受此刻的愜意,脖子被從後麵伸過來的胳膊勒的說不出話。我想都不用想就能肯定是餓的兩眼發綠也不愛自己一個人去吃飯的玫瑰。把她的兩隻胳膊放下來,我喘著粗氣說:“咱能不能換一個歡迎姿勢,這樣我遲早報廢。”“誰讓你每次都乖乖坐在這裏等著讓我勒嘛。”玫瑰笑眯眯的辯解,但是毫無誠意。男人婆和鬧鬧的車到達時間差不多,所以每次都是我和玫瑰去吃東西,她倆來了再一起去吃東西。和玫瑰抱著久未見太陽的被子跑到操場,習慣性的搭好被子就趕緊去吃我們的最愛——香噴噴,熱乎乎,辣絲絲的麵線。我第一次在學校外麵上的館子就是米線店,開學的第一遭吃一碗米線已經成為我們之間的優良傳統,畢竟學生時代,消費不高還能吃好的東西沒幾個。老板娘已經卷卷頭發,和藹可親,但是我們從來不會輕視這個女人。第一,她是四川的;第二,她管著這個店已經好多好多年了;第三,誰都沒有見過她背後站著一位男子。為此,我們關顧這家店的次數也更加頻繁。吃飯的功夫,我的手機不停在震動,我隻是看一眼就不再光顧。玫瑰好奇,問道:“誰啊,這麼惦記你。”“除了10086和騰訊新聞,我麻煩你想到一個更加關心你的人,好不好。”我微笑著看向她。“好吧。”玫瑰認同了我的觀點,忽然又接口問道:“那怎麼為什麼10086不停地給你發短信,不給我發呢。”“這個問題比較深奧,”我頓了頓喝了一口湯,慢條斯理的繼續說:“兩個字——人品。”“好像今天晚上我要出去吃飯啊,上一次那個誰來著非要你的手機號碼,你說我是給還是不給呢。”玫瑰滿臉微笑但是肯定是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我嗬嗬幹笑了兩聲,握住玫瑰的手,深情的說:“虎毒還不食子,你可是我的好玫瑰,咱倆還能幹出這事兒麼,說出去誰信啊。”“哼,晚上再嚴刑逼供,看你豈敢不招。”看我示弱,玫瑰也樂得下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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