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受傷的消息還是傳到了爸爸耳中。他來看我的那個下午,我一臉“痛苦”地說自己傷得很重,然後抱怨宿舍不好,想換一個。當然,這一切都是受了沈秋和梧桐的指使。
爸爸縱橫商界多年,怎麽會不知道其中那點貓膩,但也是由著我,甚至還特地把我們三個安排到一個單獨的宿舍。這份體貼,讓梧桐和沈秋差點兒沒感動得認我爸作幹爹。
爸爸走的時侯,我站在校門口,拉著梧桐,摟著沈秋,像三棵小白楊一樣齊齊目送他。他臨走時看了我一眼,我站在晚霞中,說,爸,謝謝你。
他眼中滿滿的全是幸福和慈愛,宛若一個平常人家的父親一樣,說,丫頭,爸走了,放假回家,缺什麽,跟爸說。
那一刻,他身上不見絲毫氣勢,平凡的好像在人群之中根本找不到。
沈秋嘴快,笑著開玩笑說,叔叔,您就放心吧,亦舒什麽都不缺,就是缺心眼兒。爸爸笑了,眼角,眉梢,都融化了般,說,哎,你這孩子。說完,戀戀不舍地走了。
對了,忘了說,因為受了傷,所以我還沒有正式入班,沒能成為班中的一分子。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和沈秋梧桐她們兩個混在一起。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於是,在我入住七中的第五天,我正式成為七中一員。
那天,我跟在班主任身後進了教室,一片歡呼聲自教室裏傳開。班主任看著像是打了興奮劑的同學們,然後說,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你們期待已久的那位同學終於來了,就不要再多議論了。然後他看向我,說,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被他們的熱情嚇了一跳,看著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我有種我是身在動物園中的猴子一樣的錯覺。我有些羞澀地低頭,卻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丫的,可算是找到你了!當下,我也顧不得羞澀了,直接就中氣十足地說,我叫千亦舒,請多多指教。
我惡狠狠地盯著那個趴在桌子上的賤人,心中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這個賤人害我受傷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我受傷的時候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羞辱和令人發指的精神折磨,真是讓我恨得牙根癢癢。
在聽到我的聲音時,原本趴在桌上懶洋洋地正閉目養神的他突然掙開了眼,向我看來。有那麽一瞬,我自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恨意。
那種恨,仿佛與我不共戴天,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淩辱折磨,拆吃入腹。但是卻稍縱即逝,讓我幾乎以為剛剛那是我自己的錯覺。
他意識到我在看他時,就又恢複了一副懶洋洋的摸樣,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班主任掃視了一下教室,似乎要給我安排座位。可是整個教室,就隻有夏黎陽是單人單桌。老師有些為難地看了我一眼,說,要不我再幫你搬張桌子吧。我不解地看著他,覺得這老師真乃神人也。難道他會讀心術嗎?要不怎麽會知道我不想和夏黎陽一桌。
正當老師讓兩個同學去搬桌子時,夏黎陽站了起來,一副識大體的樣子,他一邊看著我一邊說,老師,不用那麽麻煩了,就讓她和我一桌吧。這不是有張空桌子嗎?
他話音一落,教室中小聲議論便紛紛傳出,仿佛扔下了一顆炸弓單。
——怎麽回事,夏黎陽居然會讓出蔚瑤的座位?
——小聲點,別讓他聽到,要是讓他聽到你說的那個名字,就等著被揍成豬頭吧!
我麵前的兩個人小聲嘀咕著,讓我不由看向了夏黎陽。我看著他,他正一臉無辜地看著我,人畜無害的樣子,宛若初入人間的天使。直覺告訴我,這一定是個陰謀,他是故意的。
但是我別無選擇。如果我執意不和他一桌,也說不過去。而且,沒準兒哪天,就被他的小弟們,以不給他們老大麵子的罪名給幹掉了。我不怕死,但是我也不想這麽憋屈地死了啊。
沒關係千亦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安慰著自己,給自己打氣。
去吧,千亦舒,帶著你神聖的使命,帶著大無畏精神,曆史會銘記這一刻!
那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夏黎陽,老子正式向你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