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陽進了別墅後一直沒出來,我這顆被他迷得不受控製的腦袋,終於冷靜下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我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麼。
果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嗎?
現在誰能告訴我,我這是在哪裏?我又該怎麼回去?
看著漸漸變暗的天我心急如焚。
夏黎陽這個賤人進去了這麼久都沒出來,一定是從後門偷偷溜了,沒準兒這會兒正在某個地方光明正大的嘲笑我呢。我由於著急,情不自禁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就知道這個賤人沒安什麼好心,哪一次和他在一起我不是倒黴到家!我真是鬼迷心竅了才會跟他出來,居然還眼睛睜的看著他走掉!
我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自言自語的說,千亦舒,你真是記吃不記打,第一次見他問個路,被拍暈是意外,第二次被燙傷,就算是偶然,那天在醫院裏,被荊雲天誤會,在教室裏被困了一晚上,在校長麵前被整的形象全無,這些破事兒還不能讓你清楚地意識到你和夏黎陽八字不合嗎?
一想到前幾天被這事,害得我在荊雲天和荊爺爺麵前都背上了玩弄感情的罵名,我就百爪撓心肝膽俱裂。
千亦舒,你腦袋被門夾了嗎?居然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為了讓自己長長記性,我衝的別墅大吼道,完全不知道自己這種行為被躲在別墅裏正在布置的某個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看著黑透的天,我掏出手機準備給亦語打電話,讓她來接我,順便見見她,兩個星期不見了,怪想她的。電話接通,這時,我才知道此刻亦語還在學校,他們這周並不休息,因為要舉行月考,所以把假期改到了下周周五。我在表達了一番對她的思念之後,她答應放假了,就來看我,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又想打電話給沈秋和梧桐,但很快就意識到,她們也幫不了我。一來這裏離學校太遠,而且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沒有我的gps定位接收係統的他們根本就找不到我。二來,如果我沒有猜錯,就算他倆不辭辛苦重情重義的來了,保安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我舉目望天,欲哭無淚,下定決心,以後再對夏黎陽發花癡,就讓我被夏黎陽羞辱而死。
吱~嘭!
突然間一枚煙花呼嘯著衝上天空,在如墨的虛空中綻放著,墜落著,予我一場意料之外的繁華。我仰望著天空,看那一方的絢爛短暫的輝煌後隻餘蒼涼,如同我的心一般,驚喜之後,微微發苦。
那一枚煙花,像是拉開了一場煙花盛宴的序幕,在它消散之後,呼嘯之聲四起。天空之上,接二連三的升騰起一朵朵美麗至極的花朵,他們在絢爛之後又迅速隕落,喧囂之後便紛紛沉寂著。
在黑夜如同被煙花點燃之時,悠揚的小提琴聲由遠及近,回首,我看到夏黎陽現在不斷升起又不斷隕落的明滅煙火之中,身披星光,向我緩緩走來。
他修長的十指熟練地拉著小提琴,仿佛連時光,也柔柔化開。看著那個宛若天神一樣的他,亦看著他身後的繁華,在悠揚的小提琴聲中,我居然有種想學古人吟詩作對的衝動。
明明眼前的一切和古人沒有半點關係,可我居然一時腦抽想揮毫潑墨作詩一首。
夏黎陽見我轉身,衝我微微一笑,刹那間,所有光華,不及他一人。他站在離我三四步遠的地方,那雙如同星輝般的眸專注地盯著我的雙眼,情意綿綿。我不知為何,竟不敢看他的目光,低頭想要躲閃,慌亂而無措。
一曲終了,夏黎陽向我走來,柔聲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說完,他輕輕拉起我那垂在身側,因緊張而略有薄汗的手,在我微涼的指尖觸及他掌心的溫熱時,一種負罪感湧上心頭。
我在幹什麼?口口聲聲說著喜歡荊雲天,卻三番兩次的和夏黎陽糾纏不清。
想到這些,我突然有些討厭起現在的自己了。我微微掙紮,卻沒掙開,看著夏黎陽那宛若月華的側臉,我的心髒,不可遏製的跳的飛快。
如果你是他該多好!
我苦澀的笑,準備甩開他的手,這時,他卻鬆開了我,指端溫熱消失,冰涼一點點纏繞而上,將那些許殘存的溫柔盡數吞噬,我在輕鬆的同時,竟有些不舍。
他笑,邪魅而妖冶,同荊雲天眸中的淡泊和疏離全然不一同卻一樣美好。我低下頭。心事重重。
習慣了同他鬥嘴,而今他這樣溫柔,我又該怎麼解釋自己和他之間的一切,其實,我在內心之中還是有些保守的,一旦我認定了某個人,那麼除他之外,我同任何一個異性過多接觸,都會不安,都會覺得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