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實在大到難以想象,四周石壁上有幽幽磷光閃爍,明滅間透出陰森。穴頂無數倒插鍾乳,越往下越是尖銳,好似猛獸的齧齒,有鮮亮的汁液淌出。
“地液!”兩人都是興奮心底驚呼!費了千辛萬苦,到現在死活尚且不知,還不都是因此物之故。
短暫的興奮過後,兩人望著洞穴中趴伏的一隻隻青蚰毒蟲,不由得皆麵露苦意。這十幾條毒蟲雖然不比那蟲王巨大,但也足有不下丈餘!
陸九郎倒吸了一口涼氣:“娘的,還是母的!”
“你怎曉得?”
“噓,小點聲。沒瞧見那蟲子的身下都有一堆堆的卵蛋麼?不是母的難道還是公的!”
徐牧聞言幹咽了口唾沫,可不是怎地。十幾條蟲子的身下都有無數的卵蛋,那緩緩流下的地液落在其上,轉瞬間消失殆盡,成了蟲卵的滋養之物。
“坐擁如此福地,攬十餘嬌妻美妾,想想你我都不如蟲王來得快活!好像睡著了,咱們繞過去,就在旁邊偷摸接些地液,然後趕緊撤吧!”
陸九郎內心焦急,但卻不敢太過毛躁,兩人輕手躡腳的從一旁繞過,各自取了罐子和葫蘆開始接取地液。這一過程時間不長,但對陸九郎來說,卻度日如年!膽戰心驚不時的側耳傾聽,總感覺怪怪的,為何沒再聽見那蟲王的嘶嘶怪吼。
過不多時,終於接滿了地液,兩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弄出響動驚了熟睡的母蟲,躡手躡腳的倒退著朝來路摸了過去。緩緩退出之際,徐牧卻猛然停住,嚇得陸九郎以為蟲王來了,驚恐的趕緊四下狐疑張望!
但見徐牧不退反進,朝著距離兩人最近的一隻母蟲摸了過去。這一刻,陸九郎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輕聲怒罵道:“徐牧,還不快走,你這是作甚?”
“噓…別出聲。”徐悄悄走到母蟲身旁,伸手摸出一把鋒利的短刀,開始小心翼翼的撬動蟲卵。這些蟲卵粘黏在一起,徐牧一邊撬著,一邊驚恐的瞧著母蟲的反應。扭頭陸九郎還站在原地,急急的小聲說道:“過來啊,還傻愣著幹嘛?”
陸九郎聞言也緩緩摸了過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徐牧,你這是作甚?”他雖然嘴裏問著,了心裏也猜出了七分。
果不其然,徐牧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答道:“作甚作甚!趕緊過來,這蟲卵的漿液抹在身上管保比那青樓的尿液還要管用,一會隻怕全靠它來蒙混過關,保得住保不住性命,在此一舉,莫要囉嗦,快點過來幫我!”
徐牧剛說到這裏,那手裏的短刀雖然仍在一下一下撬著蟲卵,但雙眼卻死死的盯著陸九郎的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到了極點的存在,眼睛瞪得老大,麵色煞白,嘴巴不住的嘎巴無法吐出一字,隻是用另一隻手顫抖著往陸九郎身後比劃著。
陸九郎在這一刻,似乎連血液都瞬間凝固!不用回頭看,就憑瞧著徐牧駭駭然的樣子,以及自己感覺到背後傳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腥臭喘息,他也料定,必是那蟲王來了!
峰內通路猶若迷宮,可這主穴卻隻有一個出口,一旦被封住,焉有命在!短暫的錯愕驚慌,兩人不約同時驚呼一聲:“跑!”。
陸九郎一咬牙,箭步竄出朝洞穴的深處狂奔而去!徐牧見陸九郎都不管是否會驚動蟲王的這些妻妾,他也不管了!跟在陸九郎的身後,也開始亡命狂奔起來。刹那間,那些熟睡的母蟲一個個的睜開了眼睛,森森的綠芒晃動,找尋起兩人狂奔引起的異常聲響!
這洞穴實在太大,陸九郎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就在不遠處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熔岩形成的氣孔。他仔細一看,心裏泛起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煙消雲散!這些氣孔實在太小,隻怕也隻有三四歲的小娃兒可以勉強通過。
聽著身後傳來的嘶嘶怪吼和巨蟲追來引起的震動,陸九郎心裏暗暗叫苦不迭!若這洞穴真的隻有一個出口,隻怕這一次真的是要做了蟲王全家的餐點!
“過來!陸兄快些過來!”
陸九郎循聲望去,但見山壁數丈高的一個小洞口內,現出徐牧嚇得煞白的一張臉,正在對著自己狂吼。
“哎呀…你怎麼上去的?”
陸九郎驚訝如此絕壁,徐牧竟然能在瞬息不到就攀爬了上去,當真太過不可思議!不過,等他幾個箭步一躍而起,雙手搭到那洞口邊緣的時候,這些不可思議也成了完全可能的存在。
人被逼急了,什麼可能都會發生!徐牧伸手一拉,陸九郎借勢竄進洞中。心有餘悸的喘息過後,陸九郎瞧了瞧置身的洞穴,原本的驚喜興奮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