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借著微弱的火光,花影月細細地打量著窟蠑族這個神秘的聖地,看了好一會兒,有點明白為什麼這裏會是基地建立的最佳地點了。
從山門開始,一條細細的,隻能容一個人走過的小道,彎彎曲曲地通向不知道何處。頭頂跟山體之間的空間也隨著深入拉大,不用再擔心會碰著頭,不用再佝僂著腰。小道兩側的山壁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鋪上了一塊塊大小均勻、材質各異的石板塊。可以明顯看出這些石板塊鋪設的時間是不一樣的,這座山裏的神秘空間經過窟蠑族一代又一代的維護和修繕。
石板上或刻或畫上的壁畫,不僅記錄了窟蠑族的曆史和風土人情,也有一部分讓花影月等人心驚的“預言”。一路殺到聖地中心,最後一塊壁畫上,腳下的喪屍形象躍然於上,還有一個看不清臉,但可以看出是女子的人,伸出手似乎在救助深陷苦難的窟蠑族人。
“你們之前不是問為什麼族長會認定影月小姐就是天命者麼?”阿崎見幾個人都張大了嘴巴,靜靜站在壁畫下發呆,指著四周的壁畫解釋,“其實每一千年,窟蠑族的聖物會給當代的族長一些預示,而這些預示必須由族長親自刻畫到石壁上,提醒後世的族人要小心。”
“那這幅壁畫是窟祥族長畫的?”
“不是,是前前任的族長畫的。不僅有這幅畫,你們看那裏,那裏還有詳細記錄預示內容的手劄。”窟祥指著一個石台上的竹簡。
“我可以看看麼?”花影月對於現代還有古老的竹簡,而且這竹簡還是保存了上千年的充滿了好奇,至於竹簡上記錄的內容,大部分也都過去了,反倒不是那麼急切地去了解。
“當然。”
花影月朝著莫凜點了點頭,然後所有人就四散開來,花影月去看竹簡,莫凜跟著阿崎去看聖物,其他人則在空曠的四周守衛和打探。
冰涼的觸感和古樸的氣息,讓花影月隻是觸碰就生出了敬意,不再有一絲的玩心。按照竹簡擺放的順序,花影月開始辨析竹簡上古老的文字,吃力地理解著竹簡上記錄的曆史。
而莫凜這邊,跟著阿崎走到最中心的位置,見阿崎停了下來,有點不知所謂:“不是說看聖物麼?”
“你抬頭。”
莫凜慢慢抬起頭,然後整個人怔在那裏。在他頭頂上方,一顆森白的骷髏頭懸浮在空氣中,之所以說是懸浮,是因為他沒有看到任何懸掛它的細絲或繩索之類的。
這就是窟蠑族的聖物?莫凜對窟蠑族的非一般越來越難以接受了。就在他對上骷髏頭的空洞的眼睛時,似乎看到了骷髏頭在對他微笑,這一想法讓他不自禁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望過去,他似乎真的在跟一個沒有眼睛的骷髏頭對視,而且骷髏頭還在對他友好的笑。
“聖物很喜歡你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虔誠地跪下的阿崎,見到空氣中的骷髏頭死死盯著莫凜,欣慰地道。
該死的,誰要這聖物的喜歡啊,他現在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腿也有點發軟,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瘮得慌:“嗬嗬……是……是麼,那……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嗬……”
從對竹簡的沉迷中脫離出來的花影月,第一時間發現莫凜跟拗到了脖子一般,頭一直維持著仰望的姿勢僵在那。整個人傻傻的,嘴角的笑容也有點勉強,於是她也順著他的視線往上。
手裏的竹簡“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在寂靜的山體內格外的清脆,驚醒了莫凜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自然空氣裏的那顆骷髏頭也望了過來。
在見到花影月的那一刻,空氣中的骷髏頭似乎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激動地在空氣中晃來晃去,莫凜十分擔心它太激動,一下子從高空摔下來,砸個粉碎。
這下子要不注意這麼一個奇怪的聖物都不行了,當然第一次見到的人都少不了要呆上一會兒。
“這……這……這就是聖物?”蔣楚凡不禮貌地指著上方的骷髏頭,顫顫巍巍地問著身邊的林少陽。
林少陽僵著脖子,遲鈍地點點頭:“嗯,應該吧。”
花影月和激動的骷髏頭互相望了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肯走過去,反而有想要遠離的念頭。但是這一念頭剛生起來,她就詭異感受到從骷髏頭身上散發出的委屈的情緒,若不是沒有眼淚,花影月毫不懷疑它會哭給她看的。
花影月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掩飾自己莫名的小尷尬,再次瞅了瞅頭上那個疑似在跟她撒嬌的骷髏頭,一哆嗦,最後還是在那熾熱空洞的眼神下,走到了莫凜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