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之前能夠有這樣的表現,又怎麼會被莫寧恒利用,最後被當成垃圾一般丟掉呢。”
裴一諾努力忽視耳邊惹人厭的聲音,她知道自己是做了很多的蠢事,可是這難道都是她一個人的錯。如果天道沒有自作聰明地給她植入那些似是而非的記憶和感情,她完全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逍遙自在地在之前的基地裏好吃好喝。
原來不隻是人類會推卸責任,所謂的神明、天道也不過如此。
“既然都知道我能了解到你心裏的想法,還這麼想,是故意的麼?不過,也無所謂,相信你本來就是我的錯誤,更大的錯誤是我以為你是可以的……算了,反正結果都已經出來了,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失敗者。但是你甘心就這樣麼?”
裴一諾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甘心?誰會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她都已經死了。
“假如我再給你一次新生呢?就跟你之前的重生一樣,再來一次,你能……”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裴一諾的眼神越發堅定起來,比起虛無縹緲的感情,她現在更看重實實在在的權利。
“如果你不能給我想要的,你也就沒有價值了。”不帶一點情感的清冷雙眸,掃了一眼熟睡中的阿崎,裴一諾轉身離開了房間。
靜謐的空間裏,一行清淚沿著兩鬢滑落,躺在床上的人微顫的睫毛反映著什麼。
“你真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阿崎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阿桑說的沒有錯,他就是傻,他怎麼會不知道阿籽是別有用心地接觸,他怎麼會不了解自己是被利用的,他怎麼會不清楚人家看中的根本不是他這個人。
隻是戀愛中的女人是傻子。戀愛中的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明知自己存在的意義就那麼一點,卻還是糊塗地過,自欺欺人罷了。
從布滿裴一諾氣息的床上爬起來,阿崎失魂落魄地跟著離開,沒有再去找族裏的長輩們,也不想麵對自家的弟弟,唯有一處是他覺得肯定可以找到答案的地方。
悠閑地端著一杯奶昔,花影月吸溜了一會兒,然後抬頭問道:“所以呢?”
所以呢?什麼所以呢。阿崎更加迷茫了,他就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會來尋求答案的。可是看花影月和莫凜的樣子,根本就沒有認真地對待他說的事情。
“我……我不知道。”想發火又不能在這裏發,更不能對著麵前的兩個人發,阿崎瞬間泄了氣,整個人都萎頓了起來。
“既然都知道她是居心叵測的,你還堅持要完成你對她的承諾麼?其實,就算你反悔,這責任也不在你,畢竟是她不真誠在先啊。”
反悔?阿崎沒有回答花影月,而是很慎重地去考慮這個問題。這時才發現,他雖然很氣阿籽的不坦誠甚至是利用,卻沒有想過徹底把事情攤開來,然後好聚好散,各奔東西。這是為什麼呢?
難道他真的有愛她愛到被她害死也無所謂的程度麼?如果不是,又是為了什麼?
花影月歎了一口氣,她的命還真是苦逼,身兼數職,現在連情感顧問的活,她都得攬下來。
“看你的樣子,是不準備斷了這層關係,那你能接受她的全部麼?我相信阿桑應該跟你說過一些關於她的事情,也相信你肯定沒有放在心上。”
“我……”
“別急著否認,聽我把話說完。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請記住你的身份,如果要在窟蠑族和你之間做出選擇,你應該知道我會顧及窟蠑族,卻不會管你。”
阿崎猛地盯著花影月,然後僵硬地扯動了一下嘴角:“我知道。”
他是因為有著窟蠑族組長的身份,才能跟“啟明星”的人親近,才會受到凜月城各方麵的照顧,過上讓人羨慕的生活。一旦,他的行為,危及到窟蠑族的存亡,等待他的就不隻是族人的憤怒,更多的隻怕會是花影月對他的懲罰。
“隻要你時刻記清楚這一點,你下麵要做什麼我都不會幹涉。但是,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是個安分的主,若是她主動招惹上我們,第一次我可以看在你的麵子上再忍忍。可是,她要是繼續找死,那你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知道。”阿崎的頭越垂越低,腰越來越彎,聲音越來越微弱,“可以跟我說說你們了解的她麼?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她對於權力會那麼執著,甚至不顧一切地去追求。”
花影月望著鼓足勇氣問出口的男人,感動之餘更多的是同情,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真的是折磨人的一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