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在萬物都還沒有蘇醒的大清晨,花影月已經領著一群人朝著森林腹地奔去。
在連續三天超強度的交手對練後,加上花影月無限提供的輔助丹藥,大家升級都跟坐火箭一樣,輕鬆地讓龍靈和鹿蜀都眼紅。
等級上來了是一回事,能夠在森林裏存活下來是另一回事。對於才穩定下來的幾個人,目前修煉靈氣帶給他們唯一的好處就是趕路的速度又提升了一個檔次,真的有種再飄的感覺。
也恰恰是在這種快節奏之下,隊伍裏不斷傳來碰撞的聲音,實在是相忽略都難啊。這讓花影月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把兩頭魔獸刺激的有點過頭了。
今天,天還沒亮,怎麼都睡不安穩的她,眼睛一睜開就對上了兩雙布滿了血絲的大眼,嚇得她所有的瞌睡都跑得幹幹淨淨。而後,如同煙熏妝一般濃鬱的黑眼圈提醒著她,這兩個家夥肯定是一宿沒合眼。
這種跟孩子郊遊前夜興奮狀態一般的魔獸,真正讓花影月無奈之餘也覺得挺可愛的。所以,她也玩心大起,故意假裝沒有看到它們的欲言又止,故意無視它們的精神失常,故意……
結果,她的所有故意都奏效了,瞥一眼後麵一路都捂著嘴偷笑的林少初就知道這兩頭獸獸是多麼的失常。若非都是皮糙肉厚的魔獸,光是從頭到腳的包就能拗出一個獨特的造型。
尤其是本來精致靚麗的龍靈,溫順的頭發不再,東翹一縷西纏一堆的,雖然不至於像雜草堆一般,但也沒了精靈追求的美感。再配上黑眼圈、血絲眼……讓一些人心裏的落差得到了平複。
“至於麼?不就是隨口說的一句話麼?”這個時候,不和諧的聲音似不經心地冒了出來。單於煊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這一群人的想法,還有自己哥哥的想法。
盡管哥哥說的話,他都明白,但是明白不代表接受,這種作死的折騰在他看來,根本就沒什麼意義。既然中部已經被他們拿下,留在那裏挖挖什麼靈草、摘摘什麼靈果、找找什麼寶藏的不是更好麼?
這會兒才剛可以開始修煉,就往那麼危險的森林中心湊,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想法。
還有說什麼超神獸?連魔獸自己都不了解的存在,花影月隨隨便便就承諾了,真的好麼?而且,哥哥還有那些人,包括那兩個魔獸也很奇怪,一點都不懷疑,就那麼信了……難道那個女人真的是神不成,說什麼什麼就能實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是沒有錯的,不可能人人都認同同一件事。但是,單於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花影月等人可能因為了解他,或者為了給單於衍麵子,不會對他怎麼樣。
可是,半精靈龍靈和鹿蜀鳩娓,表現的就沒有那麼客氣。本就因為血絲而泛紅的眼,直直射向單於煊,那副恨不得嗜血食肉的樣子,讓他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幹幹淨淨。
整個人仿佛置身在冬日的冰窖裏一般,是真正從心底開始發涼,微顫的雙腿再沒辦法往前再多邁一步,整個人就僵在原地。
陪同他一起遭罪的,是被單於煊護著的單於衍,盡管他再三強調自己可以跟上,但是弟弟一再堅持,他也就隨了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這讓他也很尷尬,同時又再一次反省自己的過錯。
當初,在被單於家帶走的那段時間,他不是沒有想過借助“啟明星”的力量逃離。但是他太理智了,理智到已經分析出他要是依賴“啟明星”,大家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
所以,他選擇了沉寂,就算知道莫凜等人在努力營救他們,他也選擇了無視,靜靜等待最佳的時機。之後一年多的時間,他忍受了所有的痛苦,吃不飽穿不暖也就算了,眼睛被迫害地壞了也依舊忍耐,全都是為了一舉覆滅單於家。
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想法,在被迫與單於煊分開的那些時間裏,他疏於對弟弟的管教,一則是條件不允許,兩個人都被死死地監視和控製著;二則,眼睛看不見之後他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這些。
若不是弟弟後來不知怎麼跟單於家幾個庶子搭上了關係,找到了空子,偷溜出來見他,他們應該在離開單於家之前一麵都見不到。
當時,見到弟弟是開心的,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改變,一心都放在了逃離那個牢籠之上。
好在,他所有的等待和忍耐都是值得的,他預見了花影月的到來。若非他自己阻攔,今時今日單於府應該不複存在了,因為他相信那個護短的女人,不會讓他失望。
可是,現在,他內心充滿了悔恨,對自己的弟弟充滿了歉意,因為他沒有做到一個哥哥該做的,沒有把他教好,才會出現眼下這種情況。之前發生的種種又重現在腦海,對於已經有點冥頑不靈的弟弟,單於衍除了歎息和無奈,隻能盼著花影月能夠幫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