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空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隻是四目相望著，靜默無言。
左肅嚴的褐眸罕見的幽深，那一抹痛色早在殷筱若看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很好的隱藏了。
隻是，左肅嚴不知道，殷筱若早就看到了，在他隱藏之前。
殷筱若漆黑的眸子，帶著點朦朧，似乎有些看不懂這個男人，更帶著許多的疲憊，她不是很明白，他們兩人到底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左肅嚴在殷筱若的注視之下，關上病房的門，走了進來，他看著她眸中的冰冷，即使知道，她這個時候不是很想見自己，可是，衛景的話，到底不得不說，經曆過手術，服用過藥物，這個孩子，就算左肅嚴再舍不得，也不能留。
一般這種孩子，存活的幾率就比較小，如果造成大出血，或者胎死腹中，這些，都是要冒著失去殷筱若的風險。
左肅嚴冒不起這個險！
他，一步，一步，一步的來到殷筱若的床邊，伸手，去握住殷筱若的時候，卻在觸及她的時候，被她閃開了。
殷筱若轉眸，視線看向窗外，緩緩的閉上眼眸，這已經是一種無力了，對於趕走他，也不想費力了。
左肅嚴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若若……”
他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沙啞。
“這個孩子快兩個月了！”左肅嚴坐在床頭，就算殷筱若不理睬自己，就算她不想看到自己，他還是坐了下來，大掌擱在自己的雙腿上，沒有去碰殷筱若。
緩緩的開口，沒有人知道，左肅嚴開這個頭，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原本是準備緩和幾天的，給自己時間，給小丫頭時間，可是，孩子越是在小丫頭的肚子裏，感情就會越深。
殷筱若的手，在這一刻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睫毛顫動了一下，隻是沒有睜開，卻開口說話了，低柔的聲音很輕很輕，“算著日子是在我出事之前呢！”
力道仿佛羽毛拂過臉頰的感覺一樣，你要不是很近，要不是很仔細聽，你根本不知道殷筱若說了什麼。
“如果你沒有出事就好了！”左肅嚴低眉，神色之中，有著濃濃的痛，那種化不開，解不了的痛，要不是他足夠堅韌，這一刻，他搞不好就會被打垮！
殷筱若的眼眸還是閉著，在左肅嚴的這一句話之後，卻顫抖著睜開了，她轉過頭，一雙黑眸注視著左肅嚴，裏麵的冰冷仿佛消失了，卻在下一刻，蒙上了更深更厚的冰霜。
“你不覺得這個事情出的正好嗎？時間正好能對上，不早不晚！”殷筱若突然勾唇，帶著淺淺的笑意，可是，這樣的笑意卻沒有深達眼底。
給人的感覺，尤其的悲傷。
她沒有說什麼傷心的話，沒有做出什麼傷心的表情，可就是這樣的一句話，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笑，讓人心裏咯噔一下的痛。
痛到不能呼吸。
左肅嚴的慌亂，從她一開始對著自己的眼神是那麼冰冷的時候就已經亂到不能自已，現在，更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害怕和慌亂。
他的手，緊張的握上了殷筱若的手，“小丫頭，你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