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言誇張的戴了兩層一次性口罩,聽到小夏學長問她話,將口罩輕輕扯下一點,“還是在薛洛兒家裏。我們的實習警員過去勘察,一個處女座的男生看到客廳右側牆邊的一幅畫掛得稍微歪了那麼一點點,手一癢去扶了一把,誰知道那幅畫就掉下來了,這塊人皮就從摔裂的畫框中露出來了。”
聽到她這麼說,小夏學長突然翻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雅言看到這麼一個白眼居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我看到雅言笑了,不由自主的也笑出了聲。
“然後呢?就發現了這麼一塊?”小夏學長出聲,我們倆適時的停止了傻笑。
“可不嘛,一見這塊皮掉出來,幾個年輕人湊到一塊看明白之後都嚇壞了,趕緊請示上邊,把別墅裏所有裱起來的畫都從畫框裏拆出來檢查了一遍,你也知道,那棟別墅原先的主人是個老畫家,房子裏大大小小的畫框有一百來個,可除了這,別的什麼都沒發現了。”我聽出雅言的語氣裏有些可惜和懊惱。
“怎麼不把其他地方一次的都整個翻上一遍?應該會有其他發現吧?”我問。
“可別提了,光是翻這些畫框我們就做了嚴月莉半天工作,她堅持說這棟別墅價值不菲,是畫家故居,應該受到保護,況且這裏又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不許我們多做破壞。除非去申請搜查令,否則在無法保證一切回歸原位的情況下不允許大型的搜查。”雅言歎了口氣,“哎,現在搜查令正在申請,但是我估計申下來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是文化人故居嘛。”
“這麼不通情理,也不知道我們是在幫誰女兒查凶手。”我的語氣中有些忿忿,“原本就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女兒都失蹤快半年了才知道過來收拾她的東西,現在還這麼不配合工作……”
“少論人非。”
“好好好,我聽你的,不說就不說了。”縱然心裏還是很不舒服,但小夏學長都發話了,我還是乖乖閉嘴了。
“還是你會挑人,我們小桑榆果然乖得不得了。”倚在門邊的雅言突然笑著調侃。
我笑著將兩手放在頭頂,彎了彎指頭,厚顏無恥的朝她做出一個小白兔的無辜表情。
“還有你。”小夏學長又抬頭對雅言說:“你不要去逗她了,你鬧不過她,她聽話都是裝的。”
“好了好了,不開你們玩笑了。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提取了部分組織去和薛洛兒的dna做匹配度測試,過兩天就能知道這是不是薛洛兒的皮膚了。”
“這不是薛洛兒的皮膚,”沉吟了一會,小夏學長突然說。
“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我不解的看著小夏學長。
“你仔細看看這塊皮膚,雖然經過了鞣製,而且保存在避光的陰涼處,但表麵還是出現了不少細紋,如果你稍微用力一些去折,它甚至還會裂開。”小夏學長將折角遞到我眼前,問我:“這說明什麼?”
一般經過鞣製之後的革會變得十分柔韌,但時間久了之後,沒有經過定期養護的革料就會失去光澤,變硬,出現裂紋。
“這說明……這塊皮在好幾年前就已經被剝下來了,那當然不會是薛洛兒的。”
“不錯,而且,從皮膚的毛孔紋路和質感來看,八成可能這塊皮屬於一個中年男性。”小夏學長接著說。
我尋思著得給他點積極的反饋,於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小夏學長,語氣誇張的發出讚賞:“您太帥了,沒想到什麼問題在您手中解決的都是這麼容易!”
“容易什麼啊!”耳邊突然傳來雅言頭疼的抱怨,“麻煩才剛剛開始,如果這塊皮膚不是薛洛兒的而是另一個倒黴鬼的,就說明受害者又多了一個,案子又多了一件。況且這個案子還是好幾年前的,時間過去那麼久了,線索會很少的。”
言語間,小夏學長已經開始慢條斯理的脫掉手套和白大褂了。
“夏應崖,你是不是又要跑了?”雅言苦著臉,“不許跑,今天和我一起加班,晚上帶我回家。”
“今天的問題我已經給你解決掉了,再待著也沒什麼意思,等dna檢測結果吧。”他頓了頓,“另外,嚴月莉不讓你們查那棟別墅,原因應該沒那麼簡單,她肯定想隱瞞什麼。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回。”
最後他又指了指我,“況且,我得送她回去。”
跑神中突然被點了名,我還在發著呆就被小夏學長拽了出去。
“小夏學長,沒關係嗎?雅言不是讓你和她一起加班嗎?”我問他。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白癡,但我好像更明白了他為什麼一直是個單身貴族。
“我在這裏隻是個法醫,她是二十四小時待崗的刑警,我為什麼要和她一起加班?對我有什麼好處嗎?”
“可是……人家女孩子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你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啊……”我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發。
“我表示過了,走的時候該交代的也交代過了。”他的眼神更奇怪了,還帶了點看不出真偽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