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白瓷杯抱在手裏暖暖手，一邊聽著雅言和陳教授的妻子談話。
“陳教授死亡的時間大概是在昨天下午十六時左右，死因……是窒息，至於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窒息，目前我們還在勘驗狀態，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家屬一個交代。我想請問，您昨天下午十五時以後去了哪裏，去做了什麼？最後一次和死者聯絡是在什麼時候？”
“昨天我一早就去了老年大學，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遺憾，就是很可惜自己沒上過大學，雖然在圖書館工作了一輩子，但是早年因為家庭和經濟原因沒機會讀大學，一直是我的一個心結。老陳是個好人，他從沒嫌棄過我，但我想爭口氣，所以退休之後就報了老年大學，昨天我上完了課之後又去同學家打了一會兒麻將牌，中午兩點多還跟老陳打過電話，說我中午不回家了。”
“您在和陳子杭通話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雅言追問道。
“沒有，他這個人話不多，昨天也沒和我多說什麼就掛了電話，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的地方。”陳教授的妻子回憶道。
“我能不能去別的房間看一眼？”一直沉默的小夏學長突然站起身來問，得到首肯之後我也跟著他去別的房間轉一轉了。
陳教授家總共有三個房間，最大的一間被用作陳教授的書房，其餘兩家則各自作為老兩口的睡房，據陳教授的妻子說，因為陳教授夜裏睡覺打呼嚕，總是吵得她睡不好，所以兩人才分開住了，但是兩人的感情沒有任何問題。
“先去書房看看。”小夏學長說。
陳教授的書桌是那種很老實很結實的大木桌，可能是因為用得久了桌麵不是很平整，所以在桌麵上壓了一塊與桌麵等大的厚玻璃，小夏學長走過去低頭認真的看著桌麵，我也湊了過去，厚玻璃下壓了許多張老照片，黑白的竟然比彩色的還要多。
有陳教授年輕時下鄉拍的，也有工作之後才拍的，我還在上麵看見了兩張小孩的黑白照片。
“小夏學長你看，這張照片上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孩，是雙胞胎嗎？”我指著其中一張，兩個三五歲的小孩穿著影樓的老式服裝，打扮的像是年畫上招財進寶的兩童子，在左右兩邊分別做出拱手作揖的動作，頗有幾分可愛。
“上麵的小孩是老陳，”小夏學長還沒有回答我，陳教授的妻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進了書房，她解釋道，“他沒有什麼兄弟姐妹，那張照片是以前影樓很火的一種拍照手法，不同底片上的人物可以在同一張照片紙上顯影，隻需要翻轉一下左右方向就可以做出這種好像雙胞胎一樣的效果。老陳是沒有什麼兄弟姐妹的。”
陳教授的妻子最後又強調了一遍。
“可是這兩個小孩仔細看還有些不一樣呢。”我笑著說，“好像一個眼睛大一點一個眼睛稍微小一點。”
“畢竟是兩張底片，有可能是老陳拍第二張的時候不小心眨了眼吧。”陳教授的妻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