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的看向他,他亦沉默的回望著我,眼中有些霧氣般看不真切的迷惘。
我也被他說糊塗了,因為我記得很清楚,網上所有相關的資料中都顯示影院殺手已經落網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在影院殺手的這一案中,還有一個凶手如今還是逍遙法外的。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與其說是在笑,我竟恨不得捂著他的雙眼讓他好好哭一場,可他卻還是勉力用如常的語氣說,“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我,但我就是知道,殺死林白的真凶並不是那個已經伏法的影院殺手。我相信林白的屍體能夠為我提供更多的線索。”
“不要告訴我……到頭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喃喃道,聲音也越來越小,語氣中開始有些自我懷疑與否定,這和從前那個遇事從容意氣風發的他一點也不像,我不想看見這樣的他。
“那你找到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了嗎?”我問他。
如果這幾年的時間都不足以讓你找到能夠證明殺死林白的凶手另有他人的證據,那麼你固執的堅持是不是就顯得有些荒謬了?
我這不是在質疑他的判斷,而是……不想看他這樣陷入自我否定和自我厭棄的死循環中沉淪。
“有。”他抿唇,篤定的說。
“是什麼?”我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緊盯著他,不想放過他臉上細微神色變化,我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的攥成了拳。
“林白被害後,他的屍體應該至少被分成了六至七份,被分別拋屍在不同的地方,而事到如今我們也隻找到了其中的五份,也就是說還有一到兩份仍然是下落不明的,如果人真的是落網的影院殺手所殺,那麼他起碼應該能說出下落不明的那部分屍體被他如何處理了,可是在審訊過程中,他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林白的屍體究竟在哪。”
“隻有這一條?”我問。
“光憑這一條就已經足以讓我開始懷疑他。”小夏學長說,“不僅如此,分屍這麼大的工程對他來說實在是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之外了,在他居住的單身公寓中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冷凍裝置和分屍時所使用的電鋸,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生活日常所不會接觸到的東西。”
“如果正如你所說的,為什麼雅言沒有發現這些疑點?”我想了想,雅言應該絕不至於會在林白之死的問題上與小夏學長起那麼大的分歧,林白是雅言的搭檔,如果小夏學長都注意到了這些,為什麼雅言卻無動於衷?
“因為他按照順序一字不差的報出了林白的屍體被發現的那五個電影院,”小夏學長看著我的眼睛,平靜地說,“齊雅言認為,在我們向外界披露這件事情之前,隻有凶手才知道這五個地點。”
“等等,”我忽然想到什麼,問他,“凶手隻是說出了屍體已經被發現了的五個電影院,卻唯獨對拋屍後沒有被發現的地點三緘其口?如果剩下的那部分屍體他根本沒來得及處理呢?”
“即便他來不及處理,他為什麼不說出那些屍體碎塊到底在哪兒?”我越想越覺得疑點重重,這個影院殺手就好像在庇護什麼人,“要麼就是他不知道剩下的屍塊在哪兒,要麼就是剩下的屍塊上有極為重要的線索,所以勢必不能讓你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