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當你告訴我你是殘缺的時候。其實,我早已在歲月的浸染中變得殘缺,也許,從母親離開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慢慢變得不完整,隻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時間在走,樂安在慢慢等長大,我在初中的三年處於懵懂混沌的狀態,隻是想拚命的逃離,像一隻困在開著口的瓶子裏的飛蟲,我隻顧一心想要飛出去,卻忘了出口就在我的不遠方。因為太想得到,所以才會遮住了雙眼,看不清方向。
初中三年間,有人願意當我的同桌,有人願意教我題,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但我還是會想起西楊,不管他是否真的願意,在我心中,他都是最初的存在。因為在我被孤立無援的時候,是西楊在我身邊。雖然,他離開我已經三年。我不知道西楊和他的家人期間有沒有回來過,反正,我沒有看見過。
那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上學,對我來說,上學不僅僅是我不在家的借口,還是我要逃離那個地方的最好的途徑。隻要我考上高中,我就可以不用經常回家,那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所以,我會一直的學習,不會給自己退出的機會。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沒有退路。當然,我沒有辜負自己。
我在初中畢業的那一年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父親和她都很高興。還有樂安,當時雖然她隻有兩歲,可是她很聰慧,多多少少也能看懂大人間情緒,所以樂安也很高興,那時我放假隻能在家,樂安便成天的圍著我轉,父親有時會領著樂安到我麵前說:“樂安,這是姐姐,快叫姐姐,姐姐是你的偶像,你要向姐姐學習。”樂安總是似懂非懂的狠狠點頭,然後看著我笑。我知道,父親是想讓我去接受樂安,‘但我還是並不願意理她,雖然她真的很可愛。有一次,我在院子裏洗衣服,樂安看到我又跑到我麵前,自言自語了老半天,不停的叫著姐姐。我並沒有怎麼理她,被她吵得不耐煩了,就對她說:“你自己去玩吧。我現在沒空和你玩。”樂安賴著並不走,我沒有辦法。在我去打水的時候,剛轉身就聽到了樂安的哭聲,父親和她聽到也都出來了,父親急忙把摔到水盆裏的樂安撈出來,回過身來就打了我一巴掌。她和樂安都嚇壞了,她急忙上來拉住父親。
而我隻是定定的站在那裏,沒有哭。
“榛禾,四年了,你明姨從來沒有為難過你,我也在給你時間,想讓你慢慢接受。你自己說,這幾年你明姨待你如何?即使是有了樂安,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樂安還小,不懂事,可是她是真心的把你當姐姐看待,可你,你是怎麼對她的,榛禾,你太令我失望了。”
“算了,不要說了。沒有關係。”她勸父親。
“不行,不能再縱容她了。榛禾,你去外麵給我麵壁思過,想不通了不許進家門。誰都不能勸了,回屋。”
父親怒了。這是父親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我沒有反抗,直接走了出去,麵壁思過。
我在想,父親說的對,她待我確實是不錯的,可這麼多年為什麼我會這麼冷漠?我知道都是我的原因,我甚至懷疑,這麼多年我是否喪失了去愛的能力?因為曾經得到過,失去了,空缺了,失望了,就算補上了也不是原有的了,所以不再期待了,所以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了。我到底該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帶著殘缺的感情過一輩?
我正想得入神,感覺到有人在拉我的衣角。
我低頭,看到了有點不好意思一台我衣角的樂安。
“樂安。”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