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清雲做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夏小艾吃了不少,趁著還不到十一點借安叔的車去嚴明朔公司轉轉。
聽安叔說,他所在的公司也不怎麼景氣,全公司上下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嚴明朔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千塊,每天要加班到十二點,早上八點半就上班了。
他本身就是個工作狂,當年在外公公司也是拚命工作,以至於贏得全公司的青睞。如今他還這麼拚命,還真覺得不可思議。
夏小艾進去公司的時候,裏麵的員工陸陸續續出來,她穿的平淡簡樸,長發及腰,嘴上帶著防塵罩,在人群中穿梭而去,並沒引起旁人的注意。
上了三樓,出電梯便是嚴明朔的公司。她邊走邊打聽嚴明朔,得知他在企劃部門,悄無聲息地走過去。
百葉窗前,裏麵的辦公桌已經空了,唯獨角落裏的燈還亮著。夏小艾拉了拉百葉窗,透過光線,看到單薄的人影坐在那裏,雙鬢微白。
前世她二十四歲,也沒見他老成這樣。
夏小艾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嘲諷挖苦他,她放下百葉窗,腳剛踏出一步,就聽到他咳嗽了一聲。
“還有誰沒走嗎?”
夏小艾遲疑片刻,睨了一眼不遠處的飲水機,去倒了點水,把口罩提上去遮住半張臉,埋著頭來到他麵前。
“嚴主管,你還不走嗎?”
嚴明朔晃了一眼,接過她的水杯,說了聲謝謝繼續埋頭寫文案。“嗬嗬,明天要交報告,經理讓我今晚就要發郵件給他,沒辦法,隻好加班了。”
“嚴主管,你還真是拚命,這樣下去,就不怕你家裏的那位懷疑你出軌嗎?我看你都加班好幾個月了。”
嚴明朔寫東西的手停了下來,目光微顫:“是有好幾個月了,不過不要緊,隻要能養活家裏的人,再辛苦都值得。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我做完手裏的活就走。”
楊飛鳳和嚴心然已經死了,他那裏還有家裏人?夏小艾很想扯下口罩,但還是忍了下來。
她坐在車裏,等著公司的燈熄滅,期間,小包子打電話過來,告訴她知道左之淩的下落,還拿到蘇臻家的電話。
夏小艾迫不及待地打電話過去,但是那邊接通的是蘇家的保姆,夏小艾自報姓名不到三秒,那邊電話就掛了,再也打不通。
樓上的燈熄滅了,嚴明朔跛著腳從樓上下來,他騎的是自行車,生鐵鏽的那種,偶爾還發出嘎吱的聲音。
夏小艾打不通電話,隻好放棄,等嚴明朔走遠了才跟著他。
嚴明朔下車後,把車停在牆角的樹下,走了一段路進了黑漆漆的小胡同裏,他拿出鑰匙,用電筒照亮鎖,窸窸窣窣半天才把門打開。
夏小艾沒跟進去,她抬頭看了一眼破舊的房子,二樓的燈光昏黃昏黃的,窗口隻折射出脫衣服的影子,沒過好一會兒,燈就關了。
夏小艾不想多看,她怕再停留一會兒就會心軟,當初他害死母親,又縱容嚴心然和楊飛鳳傷害她,她沒讓他生不如死已經夠慈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