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媽…我不會丟下你的，起來…”夏小艾扶起她，轉身去抱孩子，哪知小幕兒的腳被鐵絲圈的牢牢的，扭了好幾圈，根本打不開。
“麻麻…麻麻…”
“小幕別哭，媽媽馬上就帶你回家，乖，別怕…”夏小艾摸著去找堅硬的東西，試著將它弄開。
船，搖晃了幾下，一些陳舊的雜物傾斜了，跟著滑向夏小艾的方向。
“小姐…船要，要翻了…”
“白媽，你先上去，找人救我們，快！”
白媽忍著痛爬上去，伸手抵開板子，使勁了全身力氣都無濟於事。
“不行…被鎖了…”
“拿這個試試。”夏小艾急忙將一根小鐵棍遞過去，道：“那裏有條縫，把它撬開！”
船又斜了幾分，一些水滲進來，窸窸窣窣的貨物滑落下來，眼看要砸向小幕，夏小艾衝過去抱住他，吃力地擰開鐵絲。
“麻麻…我好怕…呀，粑粑在哪裏…我想粑粑…讓他來救我們…好不好…”
“小幕別哭，媽媽會救你出去的，現在，能救我們的，隻有自己…”夏小艾吃力地扳開，可力量終究太小，根本無法將他的腳抽出來。
危機之間，腦袋裏忽然想起了一個畫麵。
“外公，你買的手鐲小了點，我戴不上呀。”
“傻丫頭，你就不能動動腦嗎？來過來，把手伸進水裏打濕。”
“外公，打濕了有什麼用啊？”
“現在你再用點力氣試試。”
“哇！真的戴上了耶。”
水越積越深，另一邊已經翹起來了，夏小艾吸了吸鼻頭，捧了點水撒在小幕兒的腳上，咬牙道：“小幕，用力提腳。”
“麻麻…好疼啊…我不要…”
“快點！再等就來不及了！”
“麻麻…疼…嗚嗚…我不要…我要粑粑…我要粑粑…”
“再疼也比死了強！”夏小艾下狠了手，用力將他的腿往上拉！
“啊！！！”
腳提了出來，但船已經翻了身，夏小艾緊抱著孩子滾在角落裏，嘩啦啦的大水灌了進來，將她衝到暗層。
“白媽…唔…”夏小艾慌亂中閉上嘴，同時也捂住孩子的嘴。她瞠大了雙眼，眼睜睜看著白媽沉下水，想伸手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就像有萬千螞蟻在啃食她一樣。
流動的水波中，她看到了一張張紅色的鈔票從眼前沉下，跟著急流往下沉。她抬起頭，人影漸漸靠近，向她遊來。
“為什麼會是…”
夏小艾說不出那種感覺，既恨又期待。
隔著水波，她看到他眼裏的焦灼，擔心…
醒來，身旁有一堆火。
“小幕…”夏小艾的第一反應就是孩子，見小幕兒在他懷裏躺著，她哆嗦著爬過去，搶過孩子。
“噓，他才剛睡著…”
手停在空中，夏小艾撩起淩亂的頭發，回頭看了一眼四周：“白媽呢…”
沈軒沉默。
從他的眼神裏，夏小艾得到了答案，看著風平浪靜的湖麵，她又低下頭。
聽著火堆裏劈裏啪啦的聲音，隔了很久，輕盈的聲音漸漸響起：“我隻問你，三年前，為什麼要欺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