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陸景行電話、靠在座椅上緩緩鬆了口氣、她哪裏是有會議進來了,是根本不知曉該如何與陸景行言語下去。
起初開始、她以為跟陸景行的婚姻僅限於一星期見一次、若是如此到也還行、可偏生、陸景行似乎不準備如此、他時常表露出來的關心、讓她微微有些亂了陣腳,這場婚姻、不應該是相敬如賓嗎?
她從未想過要愛陸景行。
所以、當陸景行在對她表露關心時,她亂了陣腳,不敢接招、不敢去承受陸景行突如其來的關心,以及各種委婉的遷就、忍讓。
沈清如此聰明,怎會看不出陸景行每一次有意無意的示好。
她頭疼。
伸手關了電腦、起身、回衣帽間拿上手機轉身下樓,她需要靜靜、但顯然、沁園並非一個好場所。
下樓時、南茜見她兩手空空並未想到她是要出門、可當她朝停在院子不遠處的車而去時,眸中帶了一絲絲驚愕;快步跟過去,淺聲道;“太太要出門?”
準備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她怎忘了,這屋裏,還有個時時刻刻關注著自己的南茜;“出去一趟、晚上不用做我的晚餐了。”
“先生剛剛特意打電話吩咐過了,讓太太晚上在家多吃些,”陸景行掛了沈清電話,便將電話撥到主宅座機上,吩咐南茜弄些合乎沈清胃口的菜,叮囑她多吃些,在總統府,起得晚、早餐未吃,吃了幾口水果沙拉,是中午多吃些,哪裏有多吃?反而是吃的更少了,他這才想起吩咐南茜。
“先生若問起來、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餐就明日吧!”她是如此的,完不等南茜反應,開門,上車,離開。
揚長而去。
站在主宅門前的南茜,心底一頓。
她想、該如何開口同先生此事。
黑色奔馳奔馳在路上,順手將車窗放下來,感受寒風吹打自己嬌柔的臉麵,她想、若下次在跟陸景行提起此事時,一定要當麵,再也不能給他機會讓他威脅身邊人,上次她想提起話題,卻被陸景行冷冽警告聲給打斷,今日她想,卻臨陣脫逃。
她並未去哪裏,隻是驅車回了清水灣,推門進去,按開客廳大燈,站在玄關處時,她竟想起了陸景行在首都那套公寓,乍一看,這兩間屋子的格局竟然頗為相似。
以至於她站在門口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清水灣,是她的屋子。
沒有陸景行的氣息。
伸手將客廳窗簾拉上,而後轉身進了酒櫃、隨手在櫃子裏撈了瓶酒出來、行至廚房拿出杯子,開始一人坐在客廳沙發上自斟自飲,客廳電視機在放著喜劇片。
她很孤獨、孤獨到需要電視來慰籍自己的心靈。
隻有電視機的聲音響起,她才不至於覺得自己此刻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到處飄浮,這裏明明是清水灣,明明是她的家,可為何?如今連這裏都給不了她慰籍?
那她該如何?該如何自處?
嫁給陸景行之前,唯有清水灣能給她安全感,嫁給陸景行之後、哪裏都成不了她的避風港,她想,住在清水灣一宿好了,沒有任何負擔,可她不敢,她怕,怕若是今晚睡在清水灣,明日等著她的,又是閣下秘書“親切”的問候。想著、她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如今卻活成了這般模樣,叫她怎有臉麵麵對多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