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軍營裏,冰天雪地,時不時黃沙過境,迷了人的眼,也迷了某些人的心。
沈清在這短暫的,簡陋的,艱苦的的環境裏,與陸景行的心越靠越近。
陸先生白日訓練,早間晨練完回來給她帶早餐,中午伺候她吃完午餐,陪著她午睡些許時候,下午他繼續訓練,她窩在屋裏看書,陸景行回來給她帶晚餐,晚餐結束繼續清空澡堂守著她洗澡,洗完澡回來給她洗衣服。
而部隊裏的男兵,都形成了一個規律,每天七點到七點半這個時間,澡堂準沒人出現,隻因他們這位貴客要洗澡。
如此平平淡淡,但盡顯真情。
江城那邊偶爾會有電話過來,她接了電話依舊是跟人淺聊著,沒有多大情緒波動。
傅冉顏一頓狂轟亂炸下來她也隻是淺然應答。
沒有過多言語。
“我看你是瘋了,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被一腔熱血衝昏了頭腦?等你開年之後回來,你會發現你這細皮嫩肉的膚質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身糙肉,以及曬的滿臉黃褐斑,或者是成了一個被黃沙傾毒的黃臉婆。”
“人陸景行去那地方是保家衛國的責任,你算哪門子?”傅冉顏炸完她之後,章宜來了。
章宜可比傅冉顏厲害,她要麼不說,要麼嘴巴跟喝了敵敵畏似的,毒的很。
“我就不懂了、天寒地凍的,你這麼怕冷還敢去?”
沈清很怕冷,多怕冷?在她覺得可以穿單件的時候她一直穿兩件,偶爾刮風下雨再加一件。
她身體不好,畏寒。
許久之前問過,她說,以前落下的毛病,一直也沒轉好。
“公司那邊你最近收挒點,管好你自己,高亦安讓你做什麼你做就是,”沈清並未回答她咋呼出來的這些問題,相反的,倒是很平靜的同她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章宜跟隨她許久,兩人說沒有感情是假的,現在高亦安有大動作,自然不能讓她去以身涉險。
“工作上的事請我知道,我現在擔心你,”章宜微歎一聲,帶著無奈。
“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沈清話語涼薄,沒有任何感*彩。
對於他跟陸景行的婚姻,她想順其自然,而順其自然這四個字的含義太為廣泛,一時之間她尚且找不出詞彙去精準的描繪他們。
她失了心,她承認。
徹底承認。
她淪陷在了大西北,淪陷在了陸景行的柔情攻勢裏,淪陷在了他的日常裏。
愛情也好,婚姻也罷,到頭來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以前的她是個膽小鬼,但現如今的她想賭一把,賭贏了便好,賭輸了,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便一無所有吧,大不了重新回到原點。
不得不承認,陸景行的身份不值得她去賭,但他的為人值得。
沈清在思忖這個問題時耗費了巨大的時間。
陸先生回來時,見她拿著手機打電話,靜靜聽著對方說什麼,邁步過去,低頭在她鼻尖落下一吻,轉身去了衛生間。
沈清得空,抬手抹了濕漉漉的鼻子,癢癢的。
陸先生再出來時,她收了電話,坐在床沿眼巴巴望著衛生間的方向,跟隻小狗在等著主人回家似的。
“公司的電話?”他問,嗓音輕柔。
她點頭,算是應允。
婚後,陸景行與沈清坐在一處好好聊天的時候少之又少,見麵不爭吵不劍拔弩張的時候幾乎沒有,每周他回家,二人總能有點什麼動靜,暗潮洶湧,或者是怒目可憎吵一頓,稀奇的是,這次大西北相處的時間裏,他們二人沒有紅過臉,沒有說過一句難聽話。
陸先生何其高興?每日從訓練場回來第一件事情是親吻自家太太,再是給她投食。
“二十九放假,帶你去西北這邊轉轉?”陸先生問。
陸太太抬眸看他,笑晲了他一眼問道,“去廟裏合八字嗎?”
沈清用陸景行說過的話來懟他,還懟的一臉無辜模樣,看的陸先生直挑眉,“恩…再去合合我倆什麼時候可以兒女雙全。”
陸先生臉皮厚,陸太太的這句話對他來說撐死也是撓個癢。
“……,”沈清默,不準備言語。
兒女雙全?為時尚早,最起碼,她不準備隨隨便便要孩子。
“不喜歡孩子?”陸先生將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暗淡之光收進眼裏,伸手將她抱進懷裏。
“還好,”她答,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想喝水,”她刻意扯開話題,不想在這個令人心情不好的話題上糾纏。
“我去給你倒,”陸先生說著,將她放在床上,邁步至一側桌子上,拿起水壺給她倒了杯熱水。
見她伸手端,稍稍躲開了下,“燙,猴急什麼?”
沈清憋嘴,心裏排腹道,燙你還給我端上來。
年二十九,部隊休息,陸景行替她找了身最暖和的衣服,帶著她出了門,五個小時的路程確實是難熬,熬的她昏昏欲睡,又擔心陸景行開車無聊,想睡不敢睡,一路上跟小雞啄米似的。
到了縣裏,還是上次那家酒店,陸景行定了間房,
陸先生進酒店第一件事便是調好水溫,伺候她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累了休息會兒,下午再去。”
“不都說求神拜佛要趕早嗎?”沈清略微疑惑問道。
“早嗎?”說著,伸出手示意她看時間。
沈清默,臨近兩點確實不早。
“睡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伸手替她掩好被子,準備出門,臨走時似是想起什麼轉頭對沈清道,“你安心睡,房卡我帶走,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恩,”她點頭應允,才躺下,被陸景行大手撈起來,一吻落下,輾轉反側,極盡纏綿。
直至她喘不過氣才推搡著,陸先生止了動作,扒開她浴袍,在肩胛處輕咬了一口隱忍道,“晚上要連本帶利收回來的,阿幽給不給?”
明明是隆冬臘月,可沈清過出了六月三伏天的感覺,整張臉紅的徹底。
陸先生輕輕笑著起身離開。
約莫半小時後,再進來,手中多了些許特色小吃,以及水果。
她並未深睡,一直在朦朦朧朧的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感覺太虛幻,一點都不真實。
不敢相信生活就是如此平淡。
陸景行進來時,她微微側身,坐在床頭看著他摸黑將手中東西擺在桌子上,而後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邁步過來,按開燈;“沒睡著?”
“恩、”她淺應。
陸先生伸手,將她從床上跟抱小孩似的抱起來,放在椅子上;“一些特色小吃。”
“為什麼不直接出去在攤位吃?”側眸疑惑望著他。
“這邊店鋪關門早,出去吃人家差不多該收攤了,”陸先生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發頂,
笑著回答她所有疑惑。
陸太太吃飽喝足之後,該陸先生了,部隊的每一次夫妻恩愛都不能算是太滿意,因為從始至終他始終未聽見沈清的聲響,以往在沁園,每每攀頂時,她總是喚的厲害,可在部隊,礙於影響,大多時候都在隱忍。
就算在舒服,也隻敢輕聲吟哦。
以至於今晚這場歡愛,陸先生一遍一遍提醒她,一遍一遍讓她喚著自己的名字。
連著幾日來在部隊的影響,她不大喜歡喚人。
可今日陸景行格外過分。
過分的厲害。
她想要,他停止,她不想,他猛攻猛取。
豪不憐香惜玉。
間隙,她惱了,伸手推搡著他;冷著臉唬到;“起來。”
“阿幽、”陸先生此時無比可憐,瞅著自家太太就好像她是個後媽似的。
“乖乖、我想聽你聲音,”陸先生柔聲哄道,見她不為所動,再說;“你喚我一聲,恩?喚我一聲,往日在沁園每次都有回應,”怎麼到了西北,變了?
“陸景行,”她慍怒的眸子瞪著正死皮賴臉的陸先生。
不高興的緊。
“不許連名帶姓,不親切,”前麵一句,格外霸道,後麵一句,稍稍柔軟,許是不想嚇著她。
“你要怎樣?不行就下去,”陸太太被他磨來磨去,哪還有半分好脾氣?見他還在同自己討價還價,說出來的話都尚且有些過分了。
不行就下去?這個“不行”到底是哪兒不行?
陸先生原本還嬉皮笑臉磨著她,一秒之間,風雲更替。
取而代之的是滿麵陰寒,駭人的不得了。
“不行?”他緩緩點頭,加大手中力道,捏的她一陣倒抽。
“我讓你看看到底行不行,”陸先生何其惱怒,每日每夜伺候她,想收點利息,就想聽她說兩句吳儂軟語,竟然被說不行?
就這麼點耐心都沒有?
說是風就是雨,陸先生是真的不高興的,連帶著動作都粗暴不堪,疼的她直倒抽冷氣。
原想著,差不多就行了,哪兒曉得他還沒玩沒了了,就因為自己一句話。
至於?
幾個月相處下來,沈清也算是知曉陸景行在床上的秉性,順著他,自己才能稍稍好過些。
伸手,攀上他的肩甲,將他往自己胸前帶了帶,這一動作,讓陸先生頓了一下。
靜等幾秒,未見聲響,便又開始了。
“景行~,我說錯話了,”她開口,嗓音帶著嬌嗔,試圖跟他撒個嬌讓自己好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