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血光之災(1 / 3)

2010年5月12日,於某些人來說是個終生難忘的日子。

多年之後的沈清在憶起這日時,隻記得它是個陽光明媚的天氣,溫度直逼三十度,惹的人幾度想脫衣服。

卻又不敢脫。

怕染上流感。

上午九點,她在辦公室辦公,九點半,前往會議室開會,半小時的小組會議不算長亦不算短。

從會議室出來時,她麵色平靜,可才將將拉開門,迎麵而來的便是一把鋒利的刀子直接進了臂彎,若非她閃躲速度夠快,這把刀子必然是落在心髒之處。

一聲驚呼,引來了二十四層其他人。

辦公室組員迅速跑出來,隻見沈清捂著血淋淋的手臂,而吳蘇珊手裏那把鋒利的刀子還在滴血,滴在地板上顯得格外瘮人,如同恐怖片裏的殺人狂魔似的。

“沈清,”對麵女人惡狠狠咬牙切齒道。

她如此模樣,真真是恨不得能將麵前這人撕裂了她,喝她血,吃她肉。

昨夜的一幕幕尚且在腦中一而再再而三回放,如幻燈片似的,一點點重現。

沈清麵色寡白,捂著血淋淋的手臂看著她,眼裏泛出血光。

一隻發了瘋的狼狗跟一條真正的狼對視上了,誰輸誰贏?誰主沉浮?

“你個賤人,”她咆哮著,欲要上來在繼續第二刀,可還未近身,便被趕過來的高亦安一腳踹翻在地。

章宜嚇得手足無措,急得眼淚嘩嘩往下掉。

覃喧見此,一把扯下脖子上領帶係在她傷口上,防止她失血過多,而後半扶半摟著她準備下樓去醫院,見組裏沒人動彈,吼了一嗓子;“愣著幹什麼?開車。”

在晚點就出人命了。

見沈清要走,她爬起來欲要再來一次。

吳蘇珊這種人、年少時吃苦受難,成年後不惜任何代價爬上自己想要的位置,如今被沈清逼至絕路,公司公司不能立足,外麵外麵發生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她豈能好過?

這隻被激的獸性大發的野狗終究還是不顧一切開始狂咬人了。

而咬的第一個人竟然是沈清。

她何其有幸。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兒竟然落在自己身上了。

沈清麵色寡白被扶著離開公司時,整個盛世瞬間炸開了鍋,一傳十,十傳百。

竟傳到了媒體那裏。

而此時二十四層辦公室走廊裏,吳蘇珊被高亦安一腳踹在了地上,刀子落在了數十米開外的地方。

他輕扯褲腿,緩緩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將吳蘇珊臉頰掰過來,看著她,嘖嘖了兩聲道;

“一直以為你是個有腦子的女人,如今看來,卻不見然。”

事實就是如此,高亦安一直覺得吳蘇珊是個有腦子的女人,最起碼她出生貧寒,一路發奮圖強,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商場裏榜上一個年歲過百的地中海過上了自己想過的生活,如此女人,能蠢到哪裏去?

她有目的性,敢去實踐。

可她今日帶著刀子進盛世捅沈清,真真是沒腦子。

“高亦安,你跟沈清就是一夥的,”吳蘇珊氣的滿眼通紅,高亦安與沈清在整個盛世相輔相成,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有規劃,若說沈清入駐盛世股東,高亦安沒有插手的話,她絕不相信。

聞言,高亦安冷冽無情一笑;“然後呢?就因為我跟沈清是一夥的你就拿刀子捅她?”

高亦安忍不住想,吳蘇珊到底是腦子被狗吃了還是她起先的那一切不過都是裝出來的,

實際上根本就沒腦子。

“我、,”她怎能說?有些事情是那麼難以啟齒。

“高亦安,我吳蘇珊不傻,她沈清要是不將我逼至絕境,你以為我會做好大不了一死了之的準備?你太小看我了,這麼多年,我行至如今,咬牙付出了多少,她沈清一言半語一兩個行動便將我踩向地獄。”吳蘇珊今日來,是抱著大不了一死了之的準備的,可如今呢?她傷了沈清,而自己,將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敵人沒有殲滅,反倒是將自己搭進去了。

“能忍者,方能成大事,這就是你為何會被踩至絕境的理由,吳蘇珊,蘇董都救不了你,”高亦安緩緩起身,陶出手帕擦了擦指尖,而後將價值不菲的帕子丟進垃圾桶,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聞言,她徒然一震,原本匍匐在地的人伸手拉住高亦安褲腿,“你知道什麼?”

她與蘇董的事情知曉的人不多,可高亦安這語氣分明就是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高亦安抬腿,不想讓她那肮髒的手髒了自己褲腿,冷聲道;“這盛世但凡是跟沈清作對的人都被踢出去了,而唯獨隻有你,四五年來一直獨活,你不知曉為何?你以為憑你吳蘇珊,能讓沈清一忍再忍?傻、跟沈清鬥,拋去她的背景不談,你可知曉,那女人就是一頭野狼,一頭時時刻刻準備好了不要命的野狼,跟她鬥?屍骨無存是小事,生不如死是大事。”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她顫栗著嗓音問到。

“嗬、很重要嗎?”他反問,語氣帶著輕嘲。

“在你們眼中像我們這種出生貧寒又想飛上枝頭的女人就是傻對不對?你們這些人明明能洞觀全局卻還願意看著我們這些一無所有的人演戲,你們是看客,我們是戲子,我們戲子不知曉的結局,你們這些看客早就知曉,你們出生高貴,血統高貴,背景龐大,根本不會理會我們這些在底層艱苦奮鬥一路想往上爬的人。”

誰能一出生就足以洞觀全局,這項技能跟本事他們付出了多少代價才練就的?

他們出生高貴,血統高貴,背景龐大,可又如何?豪門中最為弱肉強食,稍有不慎,便會被你的兄弟姐妹逼至絕境,啃噬的屍骨無存,羨慕他們?真是傻,像她這樣的女人放在豪門生活中,活不過三集。

誰不是艱苦奮鬥才到如今的位置的?

許久之前,與沈清在一次飲酒淺聊中她提及這樣一句話;像我們這樣的人,背景擺在哪裏,哪怕我們拚盡全身力氣爬上的位置,哪怕我們每一次都鋌而走險,差一秒就能喪命才能得到的東西,別人看起來都會覺得你輕而易舉。

你的努力,被你的背景給掩蓋。

如果你想展現光芒,隻有比你的家族更加厲害更加出名才行。

他在這盛世,走的每一步,哪一次不是反複思忖,反複推敲才敢走下去?

隻因走錯一步,全盤皆輸。

他與沈清,都是這種人,可現如今,是呢!如沈清所言,外人看見的,隻是他們的背景。

他冷笑出聲;緩緩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我們這些人往上爬的時候不會讓外人看見的,

吳總,你很聰明,但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幹一次就行了。”

“隻要你不讓我進局子,我幫你拿到蘇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這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最終能保命的東西,如果高亦安拒絕,她必將死無全屍。

聞言,他邁出的步伐稍稍停頓,轉眸看向吳蘇珊,譏諷道;“求錯人了。”

蘇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對他來說確實很有誘惑力,可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沈清的丈夫是陸景行,那個陰孑的男人若是知曉他的太太被人中傷會如何?

他腦子裏尤為清晰的是上次沈清被推上風口浪尖,陸先生可是下了狠手。

不動聲色一箭三雕,但凡是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不是被降職,就是被警告,直接關係人進地獄。

多厲害?

手段多狠曆,多陰孑?

“高亦安,”吳蘇珊見他作勢要走,急切喊了聲。

“吳總別白費力氣了,我會考慮考慮將你的想法轉達給沈總。”

警察來將人帶走時,高亦安耳語了兩句,那人瞬間恍若被千金重的石磨壓住了似的,不能呼吸,整個人都焉兒了。

而這廂,沈清被送到醫院時,失血過多,整個人麵色寡白,若非覃喧半摟半抱撐著她,

她早已跌倒在地。

送進急救室,隻聽聞醫生道了句傷口太深便忍不住昏了過去。

再度醒來,滿城風雨,高亦安坐在床沿看著她,見她幽幽轉醒,伸手調高床的位置,而後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插上吸管遞到她嘴邊。

口幹舌燥解決之後,沈清清冷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意味不明道;“算不算工傷?”

高亦安不假思索點了點頭;“算。”

“恩、”她淺應一聲,而後靠在床上,清冷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道;“吳蘇珊呢?”

“警察局,”他答。

“你幹了什麼?”外人麵前,他絕不會多說什麼,但他心理知曉,沈清最擅長的是如何將人逼至絕境。

“你覺得呢?”她反問、嘴角噙著冷笑。

“兔子急了也踹鷹,”吳蘇珊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為了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悉付出一切。

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而且願意為之付出一切。

“然後?”她問,高亦安這話裏有話。

“她說,隻要放過她,蘇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她可以幫忙,”高亦安說這話時,嘴邊帶著一絲絲欣賞。

似是覺得她勇氣可嘉。

聞言,沈清懂了,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