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陸先生說:我倆練練(1 / 3)

這世上夫妻分兩種,一種是人前人後都恩愛,一種是向她和陸景行這樣人前恩愛,人後勾心鬥角,想方設法挖坑將對方給埋了,可努力到最後卻發現不過是徒勞,他們二人誰也不傻,換句話來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兩人都精明到一起去了。

算計來算計去到頭來才發現算計的不過還是自己。

陸先生從小生長在豪門貴胄當中,政治名流場,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他早已司空見慣運用起來自然也是得心應手。

而沈清雖不如陸先生得心應手,但這麼多年的磨練,以及商場見聞,也絕不會白白讓人碾壓。

此時昏暗的房間裏,夫妻二人一人坐在床上,一人斜靠在椅子上,一人劍拔駑張,一人漫不經心,如此氣氛,實在是太過詭異。

路先生想,昨夜那件事情不管他從外人口中聽到如何版本,但今日必須要親自聽到陸太太再與他說一番,無關乎事情真相,關乎的隻是陸太太對這件事情本身的看法。

身為丈夫,妻子受傷,他有權知道真相。

而陸太太想,陸先生明知故問,那些事情以他的通天本領隻怕早已知道真相,此時還來多此一舉,明知故問豈不是讓她心塞?

於她而言,這就是商場上一些常見手段而已,受傷?誰也不想。

晨曦微光透過窗簾撒進來。照亮了這間氣氛詭異的屋子,夫妻二人對視,陸先生上綱上線,陸太太擰著性子,絕不低頭。

什麼都是他來說,一是囚禁,二是回沈家。

你說,你隨便說。

“事情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分毫不差,”陸太太最終輸在了他眼神的威迫之下。

“我問得,是你為何會與沈南風一起受傷,”陸先生擺正問題,防止自己被這隻低頭認輸的小狐狸帶偏。

沈請抿唇,真是上綱上線。

“因為擔心,所以過去了,正好撞上了,”三句話,連在一起聽起來讓陸先生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因為擔心,擔心什麼?擔心誰?

沈南風?

他老婆擔心別人可不是個什麼好事情,最起碼他不能接受。

“擔心誰?”他問,麵色陰寒。

“章宜,”沈清不假思索甩出口,這個問題不能遲疑。

行,章宜,這個回來可以接受,陸先生笑:“正巧撞上了,所以來了場殊死搏鬥?二對十七,挺厲害,”陸先生緩緩點頭,嘴角擒笑,那模樣好似在誇底下新兵進步大似的,可沈清卻聽出來了別樣意味。

果真,隻聽他接著道,“這麼厲害?我們練練?”

倏然,陸太太麵色緋紅,害羞?不不不,她是被氣的,陸先生在變著花樣兒罵她呢!再說她沒幾分本事還敢出去獻醜,如此拐彎抹角,她還是聽出來了。

跟他練練?他一個特種兵,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說這話,不是在罵她是什麼?

陸景行這人,嘴跟吃了砒霜喝了敵敵畏似的。

氣的陸太太紅了一張臉,原本歇下來的怒火瞬間又上來了,氣的她哪哪兒都疼,太疼了。

軍區少將陸景行,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手段狠曆,人稱行走得閻王爺,這些傳說在她腦子裏飛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沒聽過這些傳聞,沁園配樓他是如何拎著棍子將人打到隻剩一口氣的,她親眼所見。

跟他練練?她若鬥的過一個特種兵還會被這十七個人難倒?陸景行可不就是再罵她。

可不就是嗎!

這人隻怕是心肝脾肺都是黑的,妥妥的一黑心大蘿卜。

“您太看得起我了,”陸太太冷嘲,決定終止這場虐心的話題。

行嘛?不行,陸先生說了,談不好不用睡了。

“阿幽,這是最後一次,”陸先生出言警告。

這是最後一次,若還有下一次,別怪他翻臉無情。

許是他太縱容沈清了,以至於婚後的她一直為所欲為。

“我一直認為身為丈夫,除了不能日日陪在你身側我已算盡職盡責,可你卻縷縷踐踏我送出去的真心,身為丈夫,我想關心妻子何錯之有?你卻數次隱瞞,如此婚姻,真真是叫人心寒,我對你無過多要求,忠誠就好。”

“我的妻子,發生了事情我還得靠自己去查才能得知消息,若我沒這些權利,你是好是壞隻怕我這輩子都不知曉。”

坐在床上的沈清,隻見陸景行嘩啦起身,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而後邁步離去,速度極快,毫無半分留戀。

這場看似暗潮洶湧的對話,終止在了陸先生的隱忍中。

就好似各大氣象台都在報著今日有狂風暴雨,可卻出了太陽。

陸景行走後,沈清想睡,確是如何也睡不著。

她想,陸先生想必是氣著了。

不然何至於讓他圖圖摔門離去?

待房門被哐當一聲帶上,沈清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迅速翻身而起,赤腳穿著睡衣一路狂追下去,終於將人攔在樓梯口處,氣喘籲籲看著他,怒目圓睜,眸光水靈靈的,格外惹人憐愛。

陸景行微眯雙眼看著她,帶著打量,倒也不急著走,等著她將氣息喘順。

見陸景行沉沉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沈清想,她是瘋了,換主動為被動?送上門來被他淩虐?此番她攔住陸景行跟不打自招有何區別?

他故意的,這個男人就是故意的。

怎沒想到?會被如此坑了一波。

“去哪兒?”她問,喘息聲漸停。

陸先生聞言,輕挑眉好整以暇道“喝水。”

隨後見她眸光泛著憎恨,權當沒看見似的,悠悠然問道“阿幽要一起?”

瞧瞧,這隻老狐狸,妥妥的老狐狸,可不就是隻老狐狸嗎?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她緩緩挪開身子,涼悠悠的眸子撇了一眼陸景行,轉身朝臥室而去,背影萬分陰霾。

陸先生笑了,這丫頭,還算是有點良心,若今日不追出來,看不收拾她。

平常人家的夫妻交談,隨時隨地都行,餐桌上,客廳裏,臥室,書房,哪一個不是好的地點?可她與陸景行之間的交談,似乎每次都不那麼愉快,總缺少了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可又說不出來,於是乎,每次都是無疾而終。

夏季五點的天空已晨曦微光亮起,陸先生端著水杯上來,見她赤著腳蹲在椅子上扒拉著那碗已經涼透的意麵,心裏一緊,而後邁步過去接下手中叉子,蹙眉道“喜歡冷飯冷菜?”

誰喜歡?不過是一晚上劇烈運動,此時餓了而已。

見他伸手抽去自己手中叉子,瞟了他一眼,而後伸手奪過來,未言語,繼續低頭扒拉著

意麵,涼就涼了,瞎講究什麼?

陸先生肺都氣疼了。

喜歡吃冷飯冷菜?不講究是吧?嫌棄自己是吧?

沒關係。

我閱人無數,還治不了你了?

嘩啦一杯冰水倒在了餐盤裏,將意大利麵毀的一幹二淨,沈清錯愕的眸子看了眼餐盤,而後抬眸望向陸先生,隻聽他慢悠悠打著官腔道“喜歡冷的,再給你加點,接著吃,不要鋪張浪費。”

此時,若有人同她說陸先生有毛病,她是信的。

這男人、真記仇。

二人之間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會如此遭到他報複?

哐當一聲,陸太太將手中餐盤丟進了垃圾桶,怒氣騰騰的眸子瞪著他,隻聽陸先生望著垃圾桶蹙眉道“浪費。”

這陰孑的模樣,隻怕是他底下那些下屬見了會不自覺伸手將垃圾桶的餐盤撿起來。

陸景行,陸景行,沈清肺都氣炸了。

“嫌浪費你怎麼不吃?”沈清咬牙切齒問道。

“我對冷飯冷菜不感興趣,”陸先生施施然道,就好像沈清格外喜歡吃冷飯冷菜似的。

她冷笑,一副懶得同你計較的模樣赤著腳爬到床上,掀開被子躺進去,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陸先生輕歎一聲,滿腔怒火被自己壓了又壓。

邁步過去,伸手將她的腦袋從被子裏解救出來,而後伸手將她的爪子從被子裏撈出來,

伸手拆開她手中紗布,沈清想躲,被冰冷的眸子警告,於是乎,陸太太躺在床上伸著爪子給陸先生看,陸先生溫柔細心又輕微的將她腕中紗布拆開。

說實在,因是磚頭甩過來的,除了邊邊角角擦破點皮之外,並無大礙,嚇人的無非就是一些淤青。

陸先生多年軍人,自然分得清傷勢嚴重與不嚴重,此時見她手腕傷勢,微微鬆了口氣,

壓在心裏的怒火也沒那麼明顯了。

親自動手將傷口包紮好,而後塞進被子裏,伸手替她攏了攏被子,無奈道“睡吧!”

不追究了?陸太太如是想到。

雷聲大,雨點小?

陸先生滿腔怒火在百轉千回之後竟然歇了氣,陸太太很是疑惑。

她以為今晚跟陸景行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惡戰,哪裏曉得陰雲密布,烏雲壓頂,來勢洶洶的天,刮了陣風過後雨過天晴了。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清明的眸子隔著被子看著他,眼巴巴的模樣帶著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