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滿身風雨從海上走來(1 / 3)

紅綠燈過去,章宜無意在這交通繁忙的首都造成擁堵,隻好忍著心跳加速收回手,啟動車子離開,而身後,卻跟著另一輛車子。

章宜想,她這輩子,從未佩服過什麼女人,而身旁這人,卻是她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引以為傲的談資,與沈清之間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友情早已並非常人所想如此。

此時,見這個素來一身傲骨的女子被婚姻生活摧殘的如此模樣,她怎能不痛心?沈清淚水才稍稍聽下,章宜側眸見她如此心如死灰,精神不振,意誌消沉,伸手捂住嘴開始嗚咽不止。

夜裏,一個女子開車載著另一個女子離開這諾大的豪門政治府邸,卻在半路痛苦不止,心痛的淚水隨著路程一路狂奔而下。

而當事人,卻受其影響,緊閉的眸子有淚水順延而下。

沈清伸出沾滿鮮血的手按開車窗,一時,哭聲隨著寒風飄散,身後緊跟著的二人聽聞聲響心裏均是一咯噔。

俞思齊望向陸景行,神情嚴肅道,對其處境有著一種痛心感,身處高位,縱然有無限風光,可依舊有太多身不由己。自古帝王不該有情愛,傷人傷己。

2011年2月9日,首都的天氣變幻無常,起先,是上午時分的朝陽照耀在這邊大地上,再來,下午時分天氣逐漸陰沉,與總統府氣氛相輔相成,甚至還要狠曆些。

到了傍晚,這天、更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猶如暴風雨前的陰沉與寧靜。

一眼望不到邊。

而晚間,八點的天氣,刮起了寒風,路邊樹葉颯颯作響,似是在歡迎他們離開總統府。

車子駛出總統府地界,俞思齊伸手撥了手機,下方,老三收到消息,別住了章宜的車,後者因未有心理準備險些撞上去,而後,隻聽身旁車子按下車窗朝她喊她,“章秘書,不趕時間就找地方坐會兒?”

“滾……,”章宜怒吼。

原以為如此就好,卻不想對方壓根就未曾想要放過她。

一路別著她前進,前有狼後有虎,她能如何?隻得跟著對方前進,一路別到一家私院前停下,章宜眼見自己無路可退,下車,怒氣騰騰的啪啪啪的拍著對方車門,後者將車門按下來一臉吊兒郎當看著她,氣得她一巴掌呼過去,而後伸出食指凶狠警告道;“老娘看你就是找抽。”

明方傑顯然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剽悍,傅冉顏他是見識過的,一等一的潑婦,但章宜,她可從未見過她發飆,這一巴掌呼下來,讓他懵了半晌。

片刻,待他反應過來想破口大罵時,卻發現章宜猛然朝車那方奔過去,隻見,陸景行站在車前看著沈清,眼神中帶著祈求,言語中不知在說些什麼。

章宜想跟過去,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話語中淡淡道;“章秘書,夫妻之間的事情你我二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俞長官,竟然說不要插手,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五十步笑百步?不插手?你俞思齊拉著陸景行狂奔下來不是插手是什麼?

“身處段位不同,你也幫不了他們什麼,”俞思齊試圖用最淺顯的言語告知章宜此事與她無關,哪像,後者冷笑一聲,惡語相向,麵容帶著憎恨,“誰說我要幫他們?我隻知曉沈清現在很難受,我要帶她回江城,你們那些什麼段位不同的狗屁大道理拿去跟別人說吧!看著你現在的模樣就好像一坨屎在我麵前開了口,臭氣熏天,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斯文敗類,打著保護國家為國為民的幌子在幹著傷天害理的事情,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你們將她玩弄於掌心的時候難道不會有一絲絲憐憫一絲心裏過不去嗎?”這群跟著陸景行的人哪個不是黑心黑肺?說什麼段位不同?去他媽的狗逼大道理吧!不管用。

她是平民隻看現實,沒有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以及身不由已的案例。

他們隻想要平常的生活。

俞思齊本意是想好好交談,但此時被章宜一番激烈的話語懟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說的沒錯,就是他們這群大老爺們兒在算計一個女人,半分錯都沒有。

可這些政治名流場倘若是沒有算計的話根本算不上政治名流場,他們以為,沈清這樣在商業圈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女人,自然會對這些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可此時呢?

並非。

即便這個女人看的清一切,她也會受傷害,一個人,能忍受的了別人對自己捅刀子,怎能忍受枕邊人對自己捅刀子、?

終究還是如章宜所說,他們將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可、、、、陸景行深處高位,有許許多多的無奈與身不由己。

他身後站著千千萬萬支持的人,也站著千千萬萬想要將他拆之如腹的人,章宜凶狠的眸子瞪著他,使勁全身力氣抽離這個男人,而後朝沈清狂奔而去,猛然將站在車門前的男人扒開,凶狠望向陸景行;“這世上,一個女人最需要的是丈夫的偏愛,你不僅不偏愛她,還將她往深淵推,陸景行,你倘若還有點良知,放了她才是為她好,而不是讓她在你身邊忍受各種鑽心的疼痛。”

“你們這些天子皇孫,權貴王族,怕是根本不知曉我們平常人家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砰的一聲,章宜猛的關上車門,而後繞過車子離開,上駕駛座之前,她凶狠瞪向明方傑,口放豪言道;“在敢追,拚了命老娘也會跟你幹到底,賤人。”

此時,明方傑依舊還沉浸在自己被甩的那一巴掌上,聽聞章宜如此豪言壯語,整個人跟鬥雞似的,欲要衝上去與她廝殺,奈何章宜已經上了車,鎖了車門,見明方傑啪啪啪的拍著車門,她氣不過,倒車,掛擋,大有一副你不怕死就站著別動的架勢。

這樣,章宜將沈清帶著,異常決絕果斷,全程,沈清未有半分言語。

她信任章宜,所以才敢將自己全身心交付給這個像鬥雞一樣護著自己的女人。

2011年2月9日晚十點,首都天氣陰沉沉,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掩去了下午時分因黃昏染紅的滿眼猩紅,沉沉的放佛要墜下來,壓抑得整個世界靜悄悄的,飛機穿行在陰雲之間,就好似將自己置身於這陰沉,望不到邊境的世界。

章宜說,今日出來時,江城天氣也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大有一副狂風暴雨即將來襲的模樣,反倒是要下不下的,也不知這會兒江城的天氣是陰還是晴,路上,身旁人同她說著話,清清淺淺的,伸手握著她的掌心,掌心幹涸的獻血早已被她用濕紙巾擦拭掉,看不見任何痕跡。

首都陰沉的天氣,掛了一下午,在他們走時,雨滴啪啪啪的往下掉,洗刷這這座肮髒不堪布滿算計的繁華都市。

沈清想,她恨不得一場大雨下來,將總統府那群精於算計的老狐狸悉數卷進洪流中,讓他們萬劫不複,永不複生。

2011年2月10日淩晨零點八分,沈清與章宜出了機場,章宜伸手提她拉上羽絨服拉鏈,道了句;“先去醫院,在回家。”

知曉沈清身上有傷,也知曉急於離開,並未在首都有所停留。

人生,若能得一知己已算幸事,若是有更多呢?

淩晨的江城天氣與首都天氣無疑,許是剛下過狂風暴雨,這會兒雨勢轉小,但也不難看出剛剛那場暴雨到底有多激烈衝刷著這座城市,冬日暴雨,隻會讓溫度變的更低,讓寒風變的更為凜冽,吹過臉龐時就好似帶著刀子似的讓你鮮血淋漓。

她以為,她滿身孤寂從海上走來,這個城市無人迎接她。

可、、、當看見站在車旁的人時,這個女人紅了的眼眶再次泛起漣漪,2011年2月10日淩晨,寒風夾雜著小雨凜冽的拍擊著這座城市,有一女子滿身傷痕從首都而來,蒼夷的心布滿傷痕,雖不至流血致死,但足以讓她時不時隱隱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