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狂風暴雨來臨之前,總會靜默一段時間。
陸景行與沈清之間也應是如此,連續一周,男人打電話過來詢問,皆被告知自家愛人到家,但已休息,起先,他尚未懷疑,直至最後,疑心肆起,深知事情或許不那麼簡單。
於是乎,連夜飛江城,指向一探究竟。
這夜、直升機轟隆聲響起時,沈清正坐在臥室端著電腦查看郵件。
聽聞聲響,看了眼今日時間,確定不是周五後,女子眼簾微掀,再無其他動作。
遠遠的,陸景行在院子時便瞅見臥室亮著一盞燈,而這燈,不是沈清夜裏起來起夜開的地燈,是真真實實的床頭燈所散發出來的柔光。
見此,陸先生心頭一緊,跨大步前去。路過南茜時,其陰桀之氣盡顯。
嚇得這位中年婦人不免一哆嗦。
片刻,哐當一聲,臥室門被大力大腿,陸先生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愛人平平靜靜安安穩穩坐在沙發上盯著眼前電腦時,滿心焦急稍稍淺了幾分。
“阿幽,”男人輕喚,邁步朝沙發方向而去。
聞言,沈清抬眸,撇了其一眼,未言語。
清冷的眸子落在其身上,讓陸景行不免心頭顫了顫。
“阿幽,”男人再度輕喚。
“陸景行、”沈清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指尖,忘了其一眼,而後繼續道;“我送你的百合花收到了嗎?”聞言,陸先生震了震;“什麼百合花?”
啪嗒,筆記本電腦合上的聲響,沈清清明的眸子落在陸景行身上,語氣微怒;“真難為您在我知曉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逃避問題,陸景行,首都緋聞滿天飛你作何解釋?”“政場手段,阿幽,”男人始終用這四個字來概括部問題。
沈清聞言,不屑輕哼,欲要起身離開,不準備與這個滿嘴跑火車沒有半句真話的男人繼續半分言語。
見此,陸景行伸手拉住她。
話語焦急道;“比起名聲,女人比男人更看重,此事嚴家尚未作出任何解釋,倘若我貿貿然澄清關係無疑是在得罪嚴正奎。”“所以你就任由事態發展,任由這緋聞滿天飛也不做任何解釋。”沈清開口質問。
今日的她,本未曾想過與陸景行爭吵,但當這個男人一聲一聲喚著自己名字時,她內心的那股子怒火遏製不住的攀升上來。
“我若是一兩句話能解釋的清楚,便不會不同你解釋,”男人話語微楊,而後許是覺得自己語氣不佳,繼而低頭道;“阿幽、我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嗬、”女人冷笑,“你的無能為力不是因我們的婚姻,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言罷,女人伸手欲要甩開陸景行擒住自己的大掌,男人卻越抓越緊。
“阿幽,”男人開口輕喚。
沈清清明的眸子猛然之間落在其身上,帶著憎恨與惱怒。
想來也是她大題小做,一個緋聞而已竟然同陸景行如此鬧騰,得虧她嫁的人不是明星,倘若是明星,不得三天小吵五天大吵一周上房揭瓦?
可轉眼又想,陸景行的緋聞與明星比起來可厲害多了。
整個首都的上層圈子對此事議論紛紛,關鍵,人家還在總統府辦公,近水樓台先得月還是兔子能吃窩邊草?
沈清的腦子裏,此時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方說好一方說不好。
可歸根結底,終究都是不信任惹的禍。
以往的她,相信陸景行的為人,相信他克製冷靜有主見,不會隨隨便便同別的女人發生什麼。
可此時、她有所改觀。
陸景行此人,為了權勢利益,什麼幹不出來?
她圓溜溜的眸子怒視他,似是等著他接下來的言語。
而陸景行,卻敗在了她清明的眸光之下。
一聲歎息,伸手欲要將人摟進懷裏。沈清見此,伸手,將其狠狠推離。
“陸景行,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心態來對待我們的婚姻的,從一開始你便是在算計,從小到大,你做這些的時候可曾想過你的身份?你的眼裏,隻有大統隻有大家,你可曾想過,你也是個有妻子有家庭的人。”沈清的指責聲在昏暗的臥室響起,纖細的身子穩穩當當立在跟前,看著陸景行的麵容除了憎恨似乎在也找不出其餘表情。此時的陸景行,何其慶幸。
慶幸這個屋子裏的燈光是昏暗的,不至於讓其看清自家愛人麵目可憎的怒容。
男人心頭如同被人狠狠脘了一刀似的,可這一刀偏生又沒刺到重要部位,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
如此狀態,就好比六月三伏天將其掉在火山口炙烤一樣。
男人一身平常白襯衫黑西褲的裝扮,整個人英俊挺拔,可若是從後看,必能見其背脊僵硬,明明在有冷氣的屋子裏,後背卻濕了一大塊。
而其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彎曲,清青筋直爆的手背足以見其有多隱忍。沈清瞋目切齒,疾言厲色的話語在陳述出事實。
他無從反駁。
確實如此。
從一開始,他便在算計。
算計這場婚姻。
而後算計權利。
算計權利時屢次傷害自家太太,這些,都是事實。
他無從反駁。
可能如何?這場博弈中,除了往前走還有何辦法?前行,才有活路。
退一步,死無屍。
不僅是他,連帶著追隨他的人都沒好下場。
可即便他此時退一步,回歸家庭,迎著他們的不過是敵人的追擊而已,沈清也過不上那種她想要的平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