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懟上陸槿言(1 / 3)

次日清晨,沈清起來時,陸景行已經做好了早餐擺在餐桌上,後者慢悠悠走過去,男人伸手遞過來一杯豆漿,她靜靜看了一眼,並沒接過。

亦或是不敢接,自他發現陸景行的陰謀詭計之後,他遞過來的所有東西,沈清都覺得那裏麵跟摻雜了敵敵畏似的,喝了會喪命。

看著自家愛人如此防備自家,陸景行靜靜看了她數秒,而後動作隨意將二人豆漿交換。

不僅如此,男人還喝了一大口,似是在間接性告知她,毒不死人。

沈清見此,默不作聲。

夫妻二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陸景行屢次將眸光落在她身上,神色始終淡淡。

“父親為何會突然抽離首都?”終究,陸景行還是問出了口。

聞言原本端著豆漿的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輕不重擱在桌麵上,而後輕啟薄唇;“首都這方的事情,父親向來都不大怎麼管、再加上近來唐婉的身體出了問題,他自是更加沒有精力。”

沈清的話語聽起來是沒錯的、可陸景行聽起來,總覺得敷衍意味很濃烈,簡短的一句話,字裏行間都在透露著對他的敷衍,別人不知曉,陸景行又怎會不知曉,沈清在江城對唐晚展開手腳時沈風臨並未從中阻攔,亦或者說他默許了沈清去算計唐晚,將其送進醫院,直至現在都昏迷不醒,此刻這父女二人,卻以唐婉為借口,欲要轉移沈氏集團在首都的利益鏈。

這話語的說服力,太過蒼白。

外人眼裏,沈風臨可能是一個好丈夫,因自家妻子出了問題,無力管轄公司,盡量縮小經營範圍,可在陸景行眼裏,隻覺得他嶽父是一個千年老狐狸,布滿算計手段不比任何一個人低。

而他的妻子沈清,從一開始與自家父親關係不好,二人見麵劍拔弩張的次數不下少數,可現在他們二人卻站在同一根繩子上,揮舞著大刀闊斧將長矛利刃插進首都,插進心髒。

兩個人能站在一起,其無外乎是利益使然。

此時的陸景行可謂是頭疼欲裂,他知曉自家愛人對自己有意見,也知曉沈清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陸家人,以他的野心,以她那些牙呲必報人欲犯我必殺之的狠厲,極有可能在謀算什麼,若說之前不知曉,那麼現在他一清二楚。

沈清在謀算著如何將陸家踩下去,盡管踩不下去,也要帶下去那麼一兩個人,讓他們不痛快,而這個人便是陸槿言。

沈氏集團分布與項目部在首都每年的收入可謂是以億為單位,雖說沈風臨是江城首富,並不在乎這點錢,但誰也不想自己的財產上能多那麼幾個零呢?

沈氏集團入駐首都分部時沈風臨親自下來打下這片江山,如今沈清與陸景行關係不好,欲要脫離首都。

這個愛得深沉的父親,不惜付出金錢的代價,也要站在自己女兒這方。

“是唐晚出了問題還是集團單純的想要從首都抽離?”陸景行話,原本端起來放在嘴邊的豆漿被緩緩放下,男人半伸著手擱在桌麵上,掌心握著杯溫熱的豆漿。

白襯衫在身,顯得他整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

沈清抬眸直視她,眸底深沉如漩渦;“你覺得呢?”

陸景行的話語,沈清聽起來其實並不怎麼高興,她以為陸景行為了維護他們的婚姻,會不管不問這件事情,可此時看來並非如此,他依舊是站在陸家人那邊,自己與他眼裏始終不過是個局外人。

“我以為你最起碼的態度是對這件事情不管不問,不站在我這方也不站在你們陸家人那方,可此時看來並非如此,”言罷沈清端起杯子將最後一口豆漿喝完,而後將被子不輕不重擱在桌麵上,聲響不大,但足以顯出她清晨的這股子怒火。

起身、欲要走的人,緩緩站定腳步而後轉身;“在我尚未開口讓你幫我脫離工商局那邊時你卻搶先詢問我關於公司的事情,陸景行、你我之間,並非誰占先機誰就贏。”

“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就此來傷害我們之間僅剩的一點感情,你說我不理解你,我覺得我已經做得夠好了,最起碼在沈氏集團抽離首都的案子被押在工商局時,我沒有請求你的幫助,隻因我知曉你為難。”

言罷、沈清係上圍脖,穿上大衣,便出了門,她雖清晨起來怒火中燒,但並未燒到奪門而出。走時、異常平靜。

過道裏並不寒冷,等電梯的人緩緩側眸看了眼大門方向,見大門依舊嚴嚴實實緊閉著,轉而,她回眸,收了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緊了緊提包的手。

電梯來,她跨大步進去,麵上無半分表情。

沈氏集團的事情依舊被壓在工商局那邊,案件進行了一個星期之後,除了沈氏集團的員工被動員的差不多之外,並沒有任何進展。

這件事情陸景行不再過問,沈清也不在說,當然,自那日清晨,與陸景行在公寓不深不淺吵了一番之後,沈清再也未曾回過公寓,反到是住在了公司,與章宜覃喧等人一起,每日開會至淩晨,然後將就著睡一覺,直至第二日清晨就起來工作,如此惡性循環一個星期之後,沈清整個人都坐不住了。

都說民不與官鬥,沈青此時無疑是在挑釁鹿角的權威。

她知曉陸槿言掌管著首都商會,每年必拿出一份報表給全國人民一個交待,而此時沈氏集團若是抽離首都,年關將至之時,陸槿言報表上肯定不會太好看,以至於這件事情絕對會被押在某一個地方動彈不得。

“他娘的,”這夜,覃喧在公司處理一應事務時,氣的發了火,而後破口大罵以此來泄憤。

“真特麼是民鬥不過商,商鬥不過官,官鬥不過權,他麼陸槿言那個女人把我們的手續壓在了工商局一個星期都不給動彈,是幾個意思?”

何止是覃喧,整個辦公室的人此時都恨不得能問候陸槿言她全家。

反而是沈清,靜靜坐在一處,聽著他們罵罵咧咧,也不出言阻止。

一月中旬的首都,比江城要冷一些。

偶爾,能看見窗外昏黃的路燈下被吹彎了腰的樹枝。

沈清一邊聽著他們罵罵咧咧,一邊將思緒放到窗外,吵鬧聲並未能終止她外放的思緒,反倒是桌麵上電話響起,她伸手接起。

那側,沈風臨沉穩的話語從裏頭傳過來,而後道;“明日會有一位老友飛首都,派人去接一下。”

“誰?”她問。“林宴,”沈風臨答,而後話語柔柔在度開口提醒;“見麵的時候喊林叔。”

沈風臨話語結束便收了電話,她知曉沈風臨與林宴等人之間必定有什麼恩怨糾纏,但從未過問。

2012年1月13日,洛杉磯的天氣陰沉沉的,灰蒙蒙的天空下,隱藏著一個又一個哀傷的心靈,沈南風自出事後,帶著沈晗來了一趟洛杉磯這一呆便是半個月。

自家母親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他為何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出來?其一時想帶著沈唅散散心,其二是想來看看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想來看看他曾經在這樣一個地方失去了自己的愛人,隻因自己太懦弱,太無能,隻因自己沒有強大的內心,所以便失去了一生摯愛。

洛杉磯天空那樣的熟悉。

可卻又那樣陌生。

在這個城市,他帶著沈晗走走停停,去過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走過他們曾經走過的路。

可即便如此,這一切也回不到當初。

2012年1月14日沈南風電話響起,這通來自江城的電話,在響了數聲之後被男人接起,那側清冷的話語流露出來;“在哪兒?”

“洛杉磯,”他答,毫無隱瞞。

那側聞言,靜謐了片刻,而後似是將什麼東西拉開的聲響傳過來,再來,隻聽其緩緩開口道;“公司這方、。”

“暫時不回來了,”她話語尚未說完,沈南風直直開口,沈清聞言,在那側靠在窗邊看著樓下景色,而後伸手合上百葉窗坐在窗台上。

話語淡淡;“好、知道了。”

在他傷害唐晚之後,在沈南風威脅她之後,從未想過他們二人之間還有何情義可在,可顯然,許多事情在經曆過一個階段之後,已經逐漸成熟、已經逐漸生根發芽紮在地底下了。

麵對沈南風直白的話語,沈清並未多言,隻因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思考問題不同,所要不同,產生衝突,產生矛盾是很自然的現象。

男人言簡意閡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沈清並未停留,道了句回聊,直接收了電話,而後靠在窗台上,靜靜看著這個辦公室。

次日清晨,沈清同章宜二人一同前往機場,接人。

這日的場景直至多年之後她依舊記得清晰,有一溫潤如玉的中年男人,著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黑色毛衣,黑色長褲,拉著黑色行李箱,他周身通黑,跨大步朝出站口方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