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我愛你(1 / 3)

沈清的沉默對於沈南風來說無疑是心寒的。

故都依然在江城,但故人卻不在。

諾達的辦公室閃過一絲靜謐,即便這日天氣很好,暖陽高照,可沈南風的心依舊是涼颼颼的。

在他的心底,江城永遠是他與沈清初遇的地方,無論他去過多少城市,走過多少國家,對江城的懷念,永遠排在第一位。

“你先忙,”他開口,嗓音溫溫淡淡。

挺拔的背影微微僵硬,在陽光下轉身。目之所及,他的後背依舊寬闊,她曾經在那個上麵待了許久,從江城,到洛杉磯,在到戰亂地區,沈南風寬闊的背脊給了她無數溫暖。可現在?歲月待人太過殘忍。

“一起吧!”直至沈南風的手落在門把上,沈清才穩穩道出如此一句話。

聽起來是那般的沉穩,似是深思熟慮許久之後才做出的選擇。後者聞言,嘴角牽起淡淡溫笑。

這日晚間,沈清回到總統府時不算太晚,但也談不上早。

彼時,陸景行正抱著小家夥在屋子裏玩耍,小家夥咯咯笑聲不斷,而陸景行今日一改往常,脫去一身西裝,隻留一件灰色針織衫在身,一下子,從一個政場精英變成了居家男人。

在反觀沈清一身職場裝扮,隻覺這二人是否站錯了隊伍。屋外的風,不算大,最起碼,今晚院子裏的樹葉沒有隨風擺動。蘇幕不再、陸琛不再,甚至連老爺子跟老太太都不在。

她未曾詢問,但似乎隱隱約約知曉一些什麼。換下高跟鞋趿拉著拖鞋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但陸先生素來耳力靈敏,未曾回首,聲響漸起;“晚了些。”“有點忙,”算是解釋,陸景行坐在地毯上,將小家夥圈在自己身前,沈清邁步過去蹲在他身旁,看著小家夥伸手扒拉著地毯上的玩具,伸手將東西撈給他。

如此場景,異常和諧。

男人帶著孩子坐在沙發上玩耍,女子嬌小的身子蹲在身旁,不遠不近,但就是異常溫馨和諧。

及其有家庭的味道。

卡丁車放到小家夥麵前,陸景行擒著溫笑的視線落在沈清身上,淡淡柔柔,“吃過了?”“還沒,”她溫淡開口,話語不輕不重,不揚不頓。

但陸先生聽出來了,她……。心情不好。

或許、有心事。

男人溫笑的目光微微沉了沉,但僅是一秒的功夫恢複如初。

“讓廚房備餐?”詢問之語。

若是往常,這個強勢霸道的男人必然是直接開口吩咐了,哪裏還會詢問她?關於飲食方麵的事情,沈清素來沒什麼開口言語的權利。

極大部分都是陸先生做主。

最為依著她的時候,是懷孕初期。

他很溫柔,從一開始結婚到如今孩子半歲,三年半的婚姻生活,一如往常的溫柔,無論她如何將他氣的火冒三丈,無論她如何鬧他,男人都是溫柔的。

但……。有時候,溫柔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比如此時……。她稍稍有些心煩意亂。

甚至是理不清思緒。

一聲淺淺的歎息,緊隨而來的是沈清的額頭抵在了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這一舉動,讓陸先生心頭一顫,直呼、不得了。

這不是心情不好,更不是有心事。

上一次經曆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他想想。

哦~沈清一本正經跟他提離婚的時候。

陸先生被自己心裏的想法嚇了一跳,原本雙手圈著小家夥的人,愣是騰出一隻手落在自己愛人柔順的發絲上,話語溫柔的近乎滴出水兒來;“乖乖、怎麼了?”沈清沉默不語。

低著他的肩膀也未曾有任何動作。

她的不言不語,不得不讓陸景行胡思亂想。

想著自己是哪裏招惹她了,想著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

今日沒有?昨日?前日?

他反複推敲,甚至是將自己所言之語反複推敲琢磨,卻依舊如丈二的和尚。

“累了?還是餓了?”原本被他圈在懷裏的小家夥得以“解脫”開始滿地毯亂爬。

陸景行自然是固不了那麼多了,老婆最重要。

“還是哪裏不舒服?”他一聲聲輕聲細語的詢問落在沈清耳畔內,是如此的低柔。

可後者,還是無所動作。

隻是想靠靠。

隻是想感受他的溫暖。

正當陸景行疑惑納悶糾結,思忖自己的“罪行”之時,沈清開口了;“想吃炒粉。”陸先生提在胸口的心狠狠頓了下去;“好、我給乖乖做。”

這話、隱隱約約帶著些許焦急甚至是雀躍。

隻要不是因為他本身的原因就好。

“乖、看好寶寶,”陸景行說著,起身往廚房去,不過是剛剛起身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小家夥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如此撕心裂肺。

為何哭?

爬著去撈玩具的時候不小心腦袋磕在上麵了。

沈清眼疾手快伸手將人從地毯上撈起來,這一哭,陸景行欲要去給沈清炒粉的動作落了空,伸手將哭鬧中的下家夥從沈清懷裏接起來。

沈清帶孩子,終究是不如陸景行細心。小家夥抱著陸景行的脖子抽抽搭搭的,異常可憐兮兮,鼻涕淚水混在他脖頸之間,陸先生絲毫不嫌棄。

若說他的潔癖被沈清治的差不多了,那麼有了孩子之後,算是徹底好了。“好了好了,男孩子,撞了就撞了。”

沈清覺得,陸景行教育孩子的方式有問題。

她時常聽到陸景行嘴裏冒出來的一句話便是“男孩子”而後在來是男孩子不該怎樣怎樣,不能怎樣怎樣,就好似天生就該不能如此似的。

雖有問題,但她不否認他確實是在給他灌輸男子漢的思想。

便也沒開口質疑。直至多年之後,陸景行無意間的一句話,讓沈清險些將總統府翻了個底朝天,更是狠下心帶著孩子離家出走。陸景行哄好兒子,想要交給沈清,小家夥卻不願意,抱著陸景行的脖子依舊是抽抽搭搭的,但好在不哭了。沈清坐在原地,麵色有些頹廢與萎靡。

似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將自己困在一方小小的情緒當中,跟一個迷了路的小孩似的,思緒漂遊在外,找不到出路。

陸景行伸手狠下心將小家夥遞給月嫂,卻不過是數秒的功夫,小家夥的吵鬧聲又開始了。

沈清發誓,她真的沒有不喜歡自己兒子的想法。

隻是現在、她有些累,需要靜靜。所以、在小家夥的哭鬧聲中,她猛然起身朝四樓而去,這一舉動隻是潛意識的,再來她多年雷厲風行慣了,腳步自然是極快的。

於她而言是平常的,但是、陸景行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沈清就是負氣離開的,且還是怒氣衝衝。月嫂似是被沈清如此舉動給嚇著了,這個素來淡淡的少夫人今日似乎心情及其不佳。就連著陸景行在反應過來時,沈清已經消失在拐角了。

她說想吃炒粉,現在、、、也不想吃了。

陸景行上四樓時,沈清坐在漆黑的書房裏,房門半掩著,隻有客廳裏的一點點亮光透進去,但依舊是烏漆嘛黑的。

唯一一點好處就是,不至於在漆黑中絆倒。

陸景行很怕沈清來的悄無聲息的情緒。

他雖曆經世事,年少便在政場遊離,人生閱曆足以出版書籍,但對於自家愛人的情緒,他是怕的,這世間,有許多書籍告訴你人生策略,但卻沒有一本書可以告訴他如何去哄沈清開心。

知道她的情緒,但此時麵對沈清的壞心情,陸景行不敢輕易開口疏導,萬一錯了呢?

豈不得不償失?他站在門口,並未伸手開燈。

隻因她進來未曾開燈,就證明她是不需要光亮的。“來、讓我抱抱你,”陸景行腳步輕輕邁步過去,一手撐在書桌上,一手落在椅子負手上,撐著身子在漆黑中看著自家愛人。

說出來的話語是如此清明,但卻未曾有所動作。

怕她不高興。

她脫了鞋子,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陸景行這話出來時,抬頭,清明的眸子泛著迷茫望了眼自家先生。

陸景行似是得到允許,伸手穿過她的腋下與膝蓋,將人抱起來,落在自己懷裏。這日,沈清白天出門傳的是靴子,所以,僅著一雙肉色絲襪,單薄的可憐的那種。

在這天寒地凍近乎下雪的天氣裏,她穿著夏天的襪子,腳丫子自然是冰冷了。

陸景行一手圈著她瘦弱的背脊,一手落在她腳丫子上摸了摸,涼颼颼的。伸手將人抱到沙發上,扯過一側的毯子蓋在她下半身。

全程,沈清未曾言語。

男人堅毅的下巴蹭著她的發頂,話語溫軟;“乖乖、心情不好?跟我說說,恩?”沈清靜默。

“辦公室裏那些已婚男士時常說老婆嘮叨,我聽著,總是時不時在想,我老婆怎麼就不跟他們老婆一樣呢?他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曉,我多羨慕他們能聽老婆嘮叨,阿幽,你說、我何嚐能成為那樣的人?”嘮叨?是好事。

他最不喜的便是沈清如此時候,心中有情緒,卻靜默不言,將自己包裹起來,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所有事情等著它自己融化也絕不跟別人說。

此時的陸景行似乎忘記了,許久之前,沈清像是一隻身處在黑暗中的刺蝟,她用渾身尖刺將自己包裹起來。

現如今,拔掉了一身尖刺,讓陸景行能近的了她的身。

這條婚姻之路,她走的可謂是鮮血淋漓,世人都說陸景行要江山要美人足夠艱難。

可沈清又何嚐不是?

遇見陸景行之前,她是一隻刺蝟。

而後,在三年多的婚姻之路上,她一邊走,一邊親自動手拔掉自己身上滿身尖刺,而這滿身尖刺,還不是一次性去除掉的,是一根根拔掉的。

倘若身上有八百根刺,她要承受八百次的痛苦。

不過是這些痛,她藏起來了,誰也看不見罷了。此時、她被自己心中異樣情緒圈起來,不言語,不哭不鬧,隻是暗暗的在心裏消化這些負麵情緒。

“在遇見我家阿幽之前,我從未幻想過我未來的妻子是什麼樣的,我這輩子會結婚,但隻會是政治聯姻,對方門當戶對就行,所謂長相能力都不重要,可遇見你的時候,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反應便是,恩、這清冷的女子適合做我老婆。”“後來、我用了些手段,我們結婚了,在後來,相處的時候,你的邋遢,你的不修邊幅,你的冷漠,你的無情都足以讓我放棄你,可我沒有,每每艱難時刻我總想,自己選的老婆,含著淚也得忍下去,每每你氣我的時候,我總想收拾你,讓你哭天喊地。”沈清動了動,腳上的毯子稍稍有些滑落,陸景行伸手將她的腳丫子往裏撥了撥,將毯子蓋在她冰涼的腳丫子上,寬厚的大掌在上麵來來回回。

“我欺負你的時候,你哭天喊地我也照欺負不誤,別人欺負你的時候,我恨不得能手撕了他,為何?隻因你是我老婆,我家的孩子要打要罵隻能我來,你瞧,我時時刻刻記著你是我老婆,不舒服的時候想抱抱你,有生理需求的時候想賴著你,你氣著我的時候想著不能光我一個人不舒服,得帶著你,阿幽、你看,你在我這裏,將妻子這二字履行的徹底。”男人伸手將她往懷裏壓了壓,俯身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有些不舍起來。

緊接著,隻聽他低沉如大提琴般優雅的嗓音在度開腔;“可我在阿幽哪裏呢?身為丈夫,妻子不舒服,我理應照顧的,妻子餓了我理應要喂飽的,妻子心裏有情緒有理應是要開導的,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隻因為、我的妻子,太懂事了。”“她不舒服會忍著,餓了也不想麻煩我,有情緒了也不和我說,就好似根本沒有我這個丈夫的存在一樣,我隻能抱著她,抱緊她,可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我喜歡我的妻子是鮮活的,她有情緒,會鬧,會吵。”“阿幽,我在政壇上如何有成就,都抵不上我在你身上的成就,我希望我的妻子可以依賴我,可以依靠我,可以何事都跟我說,甚至可以將我當成垃圾桶,我需要我的妻子成就我這個小男人,能讓我出去很自豪的跟別人說,看、我老婆多依賴我。”“你若是凡都是自己解決,我總覺得自己是個空擺設。”

說到此,陸景行一身歎息在她耳旁響起,捏著她腳丫子的掌心微微出了些許濕汗。

她動了動腳丫子。

在動了動身子,伸手,勾上陸景行的脖子。

獻上自己的薄唇。

她並非無心,陸景行每次都用如此動容的嗓音,鮮明的話語在同她講道理,她怎能不知?

怎會沒有動容,但有些情緒,隻適合壓在心底,不適合說。這夜、沈清選擇用行動來解決男人的恬燥,她知道,若是不解決,陸景行可能會跟她做思想工作,做到她說出原由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