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蘇慕出差在外,即便是沈清生病,也未將將孩子送回總統府,二人回到清幽院,陸先生叮囑自家愛人不要向寶寶那方靠攏,以免傳染,沈清雖不會怎麼照顧孩子,但對於這方麵的常識多少知曉。2月1日,離2013年春節還剩八天,沈清因感冒被陸先生勒令在家休息。
這日晚間,陸先生將兒子交給月嫂,整夜悉心照顧自家愛人,清幽苑一眾傭人言語自家先生不公,哪個家庭不是以孩子為重?
而陸家,卻恰恰相反。
這日晚間,陸太太同陸先生討論工作事宜,三句不離身體沒什麼毛病。
陸先生雖不悅,但也知曉年關將至,各行各業此時正值忙碌之際,放了心。
不過是清晨出門時,將自家愛人裏裏外外包裹嚴實,往日裏不願的人此時卻半句怨言都沒有,任由陸景行給她套上毛衣羽絨服,圍巾,將她裹得活像個一百八十斤行動不便的胖子。
進了公司,章宜見著沈清半晌都沒緩過勁來,別說是章宜了,秘書辦其餘成員何嚐不是?
身後隔間,有人悠悠問了句;“老板、你是要去南極嗎?”
首都寒氣逼襲,確實是冷。
可、、、、大廈空凋開放,室內標準溫度25度,不至於冷成這樣吧?
老板今日穿成這樣出來,實在是、、、、、驚悚。
沈清無視眾人不解的目光,越過秘書辦推門進了辦公室,隨後進來的章宜見沈清開始取了圍巾,丟在沙發上。
脫了外套,丟在沙發上。
甚至扯了扯身上黑色高領毛衣,但最終沒動作。章宜笑問;“你要不要把你的雪地靴也脫了?”
穿成這樣在辦公室,熱不熱啊!
沈清聞言,白了她一眼,後者笑意濃濃,但卻頗為隱忍。章宜想,不用想也知曉這是誰的傑作,沈清即便是再冷,頂多也是襯衣外麵套件羽絨服,可今年、還沒下雪呢!毛衣、羽絨服、雪地靴、齊上陣。
這陣仗,夠嚇人。
“休息間櫃子裏有你的衣服,你要不?去換換?”章宜開始給人出謀劃策。
“上午九點有場會議,十點媒體采訪,下午一點有場會議,三點與高董會麵,四點見外貿部官員,六點與工商部官員吃飯,你確定……。”說著,視線從沈清身上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繼續道;“要穿成這樣去跟人家見麵?”
後者麵色涼涼,未曾應允章宜的話語,反倒是用行動表明了。
確實是不妥。
工作場所,即便形象還得注意。
這日上午,沈清從今公司開始轉身投入了工作,連日來,她與沈南風的工作都是分開的,應酬,會議,二人絕不浪費在同一個時間點上。
許多會議,沈南風決斷。
許多應酬,沈南風前往。
而沈清,除了一些必要的應酬與回憶,似乎許多事情都落在他肩頭。
整整一日,二人未曾在公司碰麵。
甚至連她秘書也未曾見到。
中午午餐休息時間,沈清將時間擠了又擠,讓秘書辦一眾成員端著午餐進了辦公室,而後,一邊吃飯一邊開了場簡短的會議,陸景行來電話時,沈清伸手掐斷告知正在會議中,隨後男人一同短信過來。詢問是否用餐。
沈清許是沒時間跟他叨叨,伸手拍了張照片。
男人見此,微微蹙眉。
看著模樣,不難看出她此時正在一邊吃飯一邊開會。
理解、便不再詢問。
下午三點,與高亦安的見麵主要是商討合作案之事,二人許是都忙,從三點到四點之間掐著時間點而來,見麵直奔主題,誰也未曾閑談半句。
結束,二人離開。
這日應酬,雖說是應酬不過是走個過場給眾人一些薄麵。
畢竟大家都知曉沈清是誰的愛人。
怎敢在酒桌上為難?
不僅不為難,阿諛奉承還不再少數。
沈清全程靜笑不言,除非非得自己開口言語才會說上那麼兩句話,一場應酬就這麼平平淡淡,且還是脫陸景行的福。
此前在江城,應酬場上喝到吐不再少數。
如今、倒是借了陸家的名聲了。
應酬結束,離開時,不想撞見高亦安秘書,對方一句沈董將她視線拉過去,回首望之,秘書扶著牆微微暈圈,沈清看了眼覃喧,後者邁步過去將人扶住。
“喝多了?”覃喧問。
“一點點,”舒澤答。
沈清聞言,微微蹙眉,望向覃喧,後者識相,架著人往一旁去。
這日、沈清站在大廳送走一眾官員並未急著離開,反倒耳語交代章宜幾句,後者離去。
這廂,高亦安正坐在包廂端著酒杯與眾人侃侃而談,雖飲酒過多,但未曾想舒澤一樣扶著牆出去狂吐。
即便醉酒,周身風度依舊不減。
章宜敲門進去,眾人視線紛紛落在她身上,隻聽這位端正幹練的秘書望著眾人輕言開口;“抱歉,打擾各位了。”
“章秘書,”高亦安望著來人,邪魅喚了句。
後者視線落在他身上,一副公事公辦模樣開腔道;“高董,沈董在等您。”
她口中的沈董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首都權貴長媳,是這諾達商場唯一一個姓沈之人。
且還與眼前這位高董有著密切關係,二人緋聞時常滿天飛,可本人似乎身正不怕影子斜,全然不將那滿天飛的緋聞當成一回事。
高亦安此時正被一眾老鬼纏著脫不開身,往常,郭岩在,二人多年搭檔,無論是商場還是酒局自然是配合默契,即便是被灌酒也不至於如此狼狽,自換了舒澤,酒桌之上會向事,但……。酒量確實不行。
以至於,他多年未曾在酒桌上喝醉的人,今日確實是有些多了。
高亦安聞言,嘴角笑意下壓,望向章宜禮貌回應;“煩請沈董在等等。”
章宜麵色一陣為難,望著高亦安,似是拿不定主意似的。
站在門口半晌沒吱聲。
反倒是酒桌之上那些人識相,開口打了圓場;“我們也喝得差不多了,高董若是忙,便去吧!”
沈清這夜出來應酬,撞見舒澤,便知曉高亦安也在。
本不想多管閑事,但見舒澤喝得近乎不省人事,出於人道主義與多年友情,還是多管閑事了一把,盡管她知曉若是媒體捕風捉影,明日他們會出名。
想了想,代價真大。
沈清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思忖著晚間回去要給陸景行那個小氣的男人打打預防針才行。
這方,高亦安抄起靠背外套,起身,端起酒杯給眾人敬了杯酒,算是致歉。
出包廂之前,眼前人身子端正,看不出任何醉酒的姿態,可以出了包廂,伸手撐上牆壁才不至於站不住。
章宜見此,伸手將人扶住。
許是知曉自己醉酒,沒有推脫。
“很少見到高董喝成這樣的時候,”章宜扶著男人前行時輕聲言語。高亦安的酒量他是見識過的。“今時不同往日,”高亦安話語輕嘲。
這夜、沈清將半醉之人送回住宅。
路上,徐涵開車。
二人坐在後座,沈清目光平平,高亦安閉目養神,冬日裏,暖黃的路燈照耀下來也未能讓人感到半分溫暖。
沈清平淡開口;“以前沒見你這麼拚命。”
後者聞言,眉頭微蹙,但眼簾未睜。
高亦安的沉默讓車內氣氛陷入逼仄,沈清靜靜坐著,也不在開口言語,直至車子行駛進他公寓樓下時,男人才輕啟薄唇嗓音微沉;“過年回江城?”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沈清一愣,望著高亦安久久未回過神來,直至男人伸手欲要推開車門,她才清應允了聲,“恩。”
後者聞言,未曾回應,僅是推門下車。
這夜、沈清回歸清幽苑,未見陸景行,詢問之,才知曉陸先生與一眾內閣成員在樓上書房議事。
沈清點點頭,並不想上前打擾,本意是要上樓休息的,隻聽南茜在道;“小少爺在先生手上。”沈清聞言,頓住步伐,略微疑惑望向南茜,納悶兒道;“不是在開會?”“晚間鬧的厲害,月嫂哄不住,先生便抱去了。”
當沈清推開書房門時,便見裏頭如此場景,男人坐在沙發首位,中間茶幾擱滿了資料,眾內閣成員人手一本筆記本,有人低頭敲擊,有人低頭望著眼前資料言語。
男那女女均是脫了身上工裝搭在沙發背上,俯首作業的場景看起來好不狀況。
而陸景行,一手抱著小家夥,一手在前麵筆記本上敲擊著什麼,不時單手停下拿起擱在一側的資料翻開,不時拿起鋼筆在資料上做記號。
但無一例外的是,眾人聲線較低,甚至是刻意壓低。
小家夥躺在自家爸爸懷裏昏昏欲睡,陸景行身上黑色工裝此時蓋在小家夥身上,摟著人的手輕輕拍著小家夥背脊。
即便是與人言語,也未曾停下。
似是在哄著孩子睡覺。
沈清將眼前景象淨收眼底,而後伸手,敲了敲書房門,眾人聽聞聲線紛紛朝門口行注目禮,見是陸太太,似是了然,繼而紛紛低頭繼續辦公。
總統府內閣成員自是不像他人那般八卦,比起陸太太,此時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陸景行見沈清來,抱著小家夥起身朝門口而去,沈清伸手帶上書房門。
“回了?”男人柔聲詢問,靠近沈清之時不忘嗅了嗅,似是在嗅她是否喝酒。
“我來吧!”她伸手,欲要接過小家夥。
病了一日,被隔絕三天,如此病好,似乎也不該那麼講究了。
陸景行此時應當是很忙的,伸手將昏昏欲睡的小家夥遞給沈清。
不過是才一到沈清手上便開始哼哼唧唧的。
陸景行附又伸手將人抱了過來。
柔聲輕哄著往臥室去。
將小人兒放在床上,花了些時間哄睡著了才起身離去,起身時陸景行的外套依舊搭在小家夥的被窩上。
許是有父親的味道才能睡的安寧些。
沈清見此,低低徐徐問道;“能不能把你外套拿開?”“拿開會醒,”陸先生已經驗證過了。
“那你該戒煙了,”沈清一語道破。
不戒煙難不成還想讓兒子成天吸他的二手煙不成?“今天就兩根,不多,沒煙味,”男人笑答,俯身親了親自家愛人唇瓣,似是在證實自己所言屬實。
“別再臥室吹頭發,動作輕些,在醒了可得你來哄了。”
說著,沈清似乎還聽見男人一生微歎。
他確實是歎息了。
隻因、忙、實在是太忙。
年關將至,國家要向人民群眾交一副滿意的答卷,要準備新年致辭,要整理軍部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