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萬萬沒想到,這一推門,還挺壯觀。
六目相對,沈清與嚴安之麵上皆有一陣愕然一閃而過,唯獨陸景行平淡的毫無波瀾。
似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此時出去無安然沒有什麼“被捉奸”的感覺,隻是淡然的好似此番喚嚴安之來不過是因為公事。
“夫人,”嚴安之回過神來,同沈清點頭問好。
此時、她本意是想上去手撕了嚴安之的,但似是估計裏子麵子,未做出出格舉動,隻是點頭招呼,“嚴小姐也在。”“閣下、我……。先出去?”
嚴安之是個及其有心機之人,不過是這種心機在某種時候被掩藏起來,外人堪不破罷了。
她與陸景行之間本就是平常的上下屬關係,此番來,也不過是彙報工作上的事情。
若是公公開開坦坦蕩蕩的便好,可此番,這句我先出去,聽在沈清耳裏總覺得那麼不是滋味,更甚的是眯著眼眸落向那個平靜的男人身上,卻見他亦是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換言之,直言坦蕩的我先出去跟結結巴巴的我先出去又是一層意思了。
陸景行本事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嚴安之這句多餘的話語難免會讓他去查看沈清的麵色。
如此一來,落在沈清眼裏倒成了“別番意味”了。
此時,沈清一手落在門把手上,挺直的背脊站在門口,冷冽的氣息從腳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卻也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
沈清心頭一沉,而後牽起一抹官方客套的笑容朝嚴安之開口道;“我與閣下的話時刻都可以談,眼下工作時間已工作為重,你們聊。”
言罷,沈清伸手關上門,倘若你以為她是出去了,那便是錯了。
她神色淡淡如同往常給外人看的那副模樣一般,行至沙發前落座,而後做了一秒鍾,似是響起什麼,又起身往陸景行身後書櫃而去,站在跟前,“細細”挑選書籍,背對二人,全然不受影響。“嚴翻,”陸景行一聲沉穩的話語中從嗓間溢出來,輕叩桌麵似是提醒。
嚴安之心頭一驚,這個男人,總是能如此輕而易舉不動聲色的做到掌控全局。
嚴安之道了聲抱歉,而後開始彙報此番出訪他國事宜。
往常,此等事情向來是部長亦或是副部長彙報的,今日卻讓一個翻譯官前來,總統府的格局不比公司集體企業,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萬分嚴謹,她們做的每一分工作甚至是寫的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出來的。嚴安之似是沒想到陸景行會突然讓她來做彙報,言語之間雖然看起來連貫與順暢,但不難看出,並未做何準備。
男人冷峻平靜的目光在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冗長的壓力,這種壓力不是來自言語,而是來自他天然形成的氣場。
嚴安之得幸見過在沈清麵前的陸景行,那樣的他是毫無心機,毫無算計的,甚至是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深入骨子裏的寵溺。
她曾幻想自己若是沈清該有多幸運,這個得天獨厚擁有高貴出生的男人唯獨在麵對她時才是真真實實的人。
而此時,一旦與工作掛鉤,他是那個年紀輕輕能勘破事實且嚴肅正經的一國總統閣下,這樣的人,無論從那個角度層麵去看,你都會對他敬而遠之。
&nb國與他國的共有體係上,嚴翻通過此次出行有何好的感悟?”
陸景行伸手拿起鋼筆,咚咚敲了兩下桌麵,不輕不重但卻足以入人心弦。
眨眼間,陸景行從那個溫柔深情的男人變成了冷漠無情帝國統治者。
卻不想,那個溫柔深情的那女人不過也是她憑空幻想出來的罷。
這個問題並不簡單,更甚是她這個層麵上的人隻是聽聞過這兩國之間的共有體係,但並未真正接觸過,
陸景行今日這個問題難免會有些刁難的成份在。
一時間,嚴安之答不上來。
總統府辦公樓有如此一條鐵律擺在眼前,送上總統閣下麵前的必須是成品。
而此時、她本身是來的太過突然,若是貿貿然的同陸景行談感悟的話,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男人緩緩抬頭,諱莫如深的眸子凝視她四五秒,麵色沉竣。
在嚴安之的印象中,陸景行似乎從未有過如此凝視她的時刻,唯獨今日是第一次,但顯然不是個好兆頭。“對於合作共贏這四個字,嚴翻有何看法?”他在問,但顯然,這個問題降低了難度,眼前這個男人啊!當真是深不可測。書架前,沈清看似是在挑選書籍,實則耳朵比誰都靈敏,細細聆聽著身後的一舉一動。
雙手抱胸,目光落在書架上。
“其過程是利益博弈,其目的是保持社會經濟平穩運行並獲得發展;而利益各方共贏與否則是衡量改革是否成功的關鍵,因為成功的改革一定是共贏的博弈,共贏的博弈才能順應人心,推動發展,實現社會和諧,保證國家長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