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夢魘纏身(1 / 3)

沈清對於身旁的人向來大方,秘書男友下葬當天,她著一身黑色工裝帶著江城來的同事們親自前去。

以沈清為首,或男或女,一個個西裝革履,套裙裹身的走來,眾人站在墓碑前獻上手中鮮花,微微鞠躬,頗有幾分黑社會大片的味道。

秘書在一旁哭成了淚水,抽搐著坐在地上,這日、首都的天氣不甚友好,下著朦朧細雨,雖不阻礙出行,但地點潮濕。

沈清伸手將人從地上扶起來,說著幾句寬慰體己話。

秘書抽搐著,哭喊著,在這細雨朦朧的天將這過錯都推到了沈清身上,墓園裏,女性秘書撕心裂肺在男友墓碑前朝沈清喊著:“若非你要將我帶到首都來,他又怎會死?”

沈清扶著她的手被狠狠拍開,啪的一聲,相聲尤為清脆,覃喧站在一旁,見此,心頭一緊,想著沈清有孕在身,立馬將這二人隔開。

可即便是隔開了也阻不了這人的宣泄;“你害死了郭秘書還不夠嗎?”轟隆一聲,悶雷響起。

夏季、雨未到雷先響乃是真長現象。

這一生悶雷敲進了沈清的心裏。

她本對郭岩的事情耿耿於懷,如今卻被底下秘書如此赤裸裸的撕開那道傷疤,可見此時她的心有多痛。

痛到近乎不能呼吸。

那些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疼痛,在一瞬間遍布四肢百駭的,讓她近乎站不住。

郭岩的那件事情當初險些讓她崩潰,如今過去多時再度被提起,竟然還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覃喧扶著沈清的臂彎都覺得被自己攙扶住的人在隱隱顫栗著,他握著人的手緊了緊。

而站在一旁的人跟沈清大多都是多年上下屬關係,對於郭岩那件事情眾人心知肚明,也知曉,本就是不該被提起的,過去的事情就應該過去,隱藏在心底,不再掀開,但如今,在這個細雨連綿的墓園裏,在這個詭異的環境下被掀開,在配合上剛剛那聲悶雷,何其怪異。

“楊杉,你發什麼瘋?”章宜的嗓音在墓園裏響起,怒目圓睜等著那人。

後者跪坐在地上淚眼朦朧,眼底泛著憎恨望著章宜開口道;“你難道能說不是?能說郭秘書的死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都與你無關。”章宜開口反駁,話語激蕩帶著怒火。

“你這是在替她掩蓋間接性殺人的事實,”女子咆哮著。

在如此環境下,在如此地點,一個女子的咆哮聲總會顯得異常詭異,若是在午夜,隻怕是會嚇死人。

“楊杉,沈董平日裏對大家如何,你清楚,今日大家來看你,不過是念在多年同事的份上,若你這麼不知好歹,我們似乎也沒留下去的必要,”覃喧加入了這場口舌之戰中。

望著女子的麵容壓著一股子怒火。

何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何為知恩不圖報?何為狼心狗肺?

眼前的這個女子悉數詮釋的一幹二淨。

從他出事求沈清幫忙開始,後者從未拒絕,而後為了給她麵子,帶著一眾江城同事們前來吊唁。不被感激就罷而且還被人指著鼻子這麼罵了一通,任誰心裏都不大好過。

比起章宜,覃喧是個好脾氣的人,鮮少在外人麵前發火,不管對誰,端的永遠都是那七分微笑。

而今日,能讓他破功,也著實是厲害。

墓園裏,陰雨連綿,天上,悶雷陣陣。

怎麼看,今日都並非黃道吉日。

俗話說,升官下葬要看時辰,而今日、這時辰怕不是太好。“我從沒說讓你們來,你走。”“若說沈董是間接性殺人凶手你何嚐不是?若非你帶著人家出去吃飯,挽著人家過馬路,為了救你,他會死?”章宜的話語稍有些不折手段,壓著人家的心裏邊防線踩。

沈清聽聞,喚了聲她,終止了她接下裏的話語。她鬆開覃喧扶著自己的手而後邁步過去道;“你說我害死郭岩,我不否認,但你若說我是殺人凶手,那麼抱歉你這四字用得並不妥當。”虧他身為陸氏集團高層秘書,連如此簡單的用詞都能出現錯誤出現紕漏。

實在不是什麼現象。

“若我是殺人凶手,法律為何不製裁我?難道僅僅因為我是一國總統夫人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謀害郭岩的凶手,現如今正在大牢裏蹲著。你口出狂言汙蔑我之前,先想想這話,該說還是不該說。”沈清心底也壓著一股子怒火。

但這怒火不太顯現罷了。

七月中旬的天,下雨,稍顯悶熱,回辦公室吹了空調,隻覺得整個人稍有些昏昏沉沉的。

傍晚時分,劉飛送她回總統府,隻覺坐在後座的人有些神色懨懨,提不起多大勁道。

他心驚,不得不加快速度將人送回總統府。

下班回家,自她懷孕開始,蘇幕一到這個點就將小家夥交給早教老師,專門照顧沈清一人。

這日、見沈清回來神色懨懨麵色有些許難看,心頭焦急的很。

拉著她一番詢問,沈清均是淡淡柔柔的答著。

平日裏,在沒胃口,陸景行哄著總能吃點,可這日,饒是陸景行使勁手段,後者均是粒米未進,嚇得陸景行麵色泛白,心底打著鼓。

“吃兩口,恩?”男人耐著性子問。

後者坐在沙發上抱著毛毛,微微搖頭?

“是哪兒不舒服?”他再問。

她依舊搖頭。

“還是不想喝粥?想吃什麼你同我說,我給你做,恩?”他耐著性子循循善誘,試圖讓她開口吃點東西。

堯起勺子遞至嘴邊,沈清伸手推開。他擱下碗,伸手將人從沙發上抱起來,窩在她膝蓋上的白毛識相跑了出去。

陸景行本是不願將貓貓狗狗弄上來的,怕對孕婦不好,但沈清堅持,因這事兒同他鬧了一陣兒,他沒辦法,才依著這個本就不舒服的孕婦。

伸手將人放在膝蓋上,話語溫柔,親著自家愛人的麵龐柔聲問道;“有不開心的事?”

陸景行話語落地,靠在胸前的人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將腦袋埋進胸膛裏,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顯得嬌軟,惹人心疼。“阿幽跟我說說,誰讓你受委屈了?老公給你做主,”他輕哄著人家,寬厚的大掌在她後背來來回回,帶著安撫。

沈清不言語,悶在陸景行頸窩裏不做聲。

顯得異常委屈與嬌軟。

後者歎息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夜間,沈清睡前,陸景行依舊試圖哄著人吃點東西,但均是未果。

月夜爬上樹梢,總統府裏靜悄悄的,陸景行攬著自家愛人淺眠。

突感懷中人驚蟄,立馬從睡夢中醒來。

而此時、沈清被夢魘了,夢裏,是郭岩去世那那日的場景,在她夢中不斷的變化,以及今日在墓園的那個環境裏,夢中,她尖叫,嘶喊,逃跑,都無果。

她夢見郭岩來問她為何要害死她。

饒是她想如何解釋,卻發現自己一時間成了啞巴,萬分驚恐。“沈清。”“沈清。”“沈清。”

陸景行連著數聲叫喊才將人從睡夢中拉出來,醒來,她一身冷汗,心跳加速,望著陸景行的眸子帶著驚魂未定。

男人俯身將人抱緊在胸口;“做噩夢了?沒事,我在呢!”

他安撫著,輕柔的話語一遍遍在耳邊響起。

沈清呼吸急促,心跳依舊不曾減速。

汗水從額頭一直延續到後背。

陸景行伸手到她後背,落下是幹的,抬起確是滿掌心的濕汗。

“乖、乖、”他身子往下去了去,貼著沈清麵頰,一句一句的說著輕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