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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月蘇欽被下放開始,蘇幕已經逐漸不再向陸家靠攏,若非每日陸琛來接她回家,她想,陸家她都是不願回的。
這年十一月三日,陸琛清晨將妻女伺候起床,話語溫溫告知蘇幕,他要出差幾日。
陸琛說這話時,凝重的目光聚集在蘇幕身上,帶這樣絲絲緊張。
他害怕蘇幕會因為出差的事情給他冷鏈,會因為聽聞他出差而感到不高興。
而顯然,此番,他想多了,蘇幕並沒有感到不高興。
反倒是及其平淡的點了點頭,且還叮囑他注意安全。
這日晨間,陸琛出門。
次日清晨,蘇幕帶著孩子回了蘇家,沒有知會任何一人,陸翎與何瀾知曉時,且還是從傭人口中聽說的。
偌大的總統府客廳內,陸翎與何瀾知曉此事時,麵上表情近乎難看。
何瀾抿唇望向陸翎,帶著責怪;“你非得將蘇欽下放到西北,你這麼做,護住了天家的權威,散的是兩個孩子的感情。”
對於蘇欽的事,何瀾一開始便是不讚同的,趙熙說到底不過是個外人。
可卻因為她,將蘇欽放到西北,失的是蘇家人的心。
陸翎緊抿唇,沒說話,伸手脫下身上的大衣交給林安,良久之後才沉穩冰冷礙口;“他既敢挑戰皇權,就應該在心裏做好準備,任何一個人坐在我這個位置上都會動他。”
陸翎的話,直白而又殘忍。
身為上位者許多事情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要維護的不是個人利益,而是整個中心的利益,蘇欽以下犯上挑戰皇權,他挑戰時,就應該做好了十足十的思想準備。
而不是在事發之後才來後悔。
陸翎緊抿唇,冷著背影上樓。
與蘇欽而言,下放是輕的。
若非蘇家在,若非蘇家人沒壞心,他隻會被下放如此簡單?
隻怕是不會。
一個帝王,怎會允許有賊心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呢?
豈非笑談?
這日上午,蘇幕帶著孩子回了蘇家,衛麗與蘇軍見她抱了孩子回來,一掃多日的陰霾,帶著孩子在院子裏玩鬧起來似是忘記了蘇欽的事。
蘇幕站在屋簷下,看著院子裏的幾人,麵上露出的是近些時日難得一見的笑容。
這日下午,蘇幕將孩子交給衛麗與蘇軍,揚言自己要去找蘇欽,蘇軍本是不願,但蘇幕顯然是來時已經下定決心了,一番話語落下來,竟讓蘇軍啞口無言,最後隻得點頭。
這日下午,蘇幕與陶佳踏上了前往西北的飛機,從下午一點開始,到晚上十一點,花了許多錢,輪換了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才到那個荒無人煙四下荒涼且還在深夜聽得見鬼哭狼嚎的戈壁灘。
見到如此場景,蘇幕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
心裏的自責較之以往更甚了些。
蘇欽聽聞消息出啦接著二人,見原本麵龐白皙的二人此時滿臉黃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又心疼。
蘇欽伸手將蘇幕抱進華麗,隨之而來的是他放聲大哭聲。
陶佳心裏也急,但還不至於像蘇幕那般。
隻是抓著蘇欽的手,紅了眼。
後者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後低頭寬慰蘇幕,笑道;“慕慕、戈壁灘上的鬼哭狼嚎都沒你哭的這麼嚇人。”
本是紅了眼的陶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真正哭的傷心的蘇幕,明顯是被他給激怒了。
伸手狠狠一巴掌落在蘇欽身上。
滿麵責怪。
深夜,西北軍區隻聽得見鬼哭狼嚎聲。
三人進了屋子,頗有種家徒四壁的感覺。
條件可謂是及其艱苦,及其差的。
蘇幕從小生活在首都軍區大院,那裏的環境放眼全國,幾乎是數一數二的,此時到了如之地,那滿眼的酸澀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
她望著蘇欽,千言萬語不得訴說,但那滿眼的愧疚與自責,盡顯無疑。
這夜、她近乎哭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