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開後,這些年方淮將公司管理的雖然不差,但終究手段偏激樹敵太多,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聞言,霍靳言抬起頭看向霍震東,幽深漆黑的瞳孔內毫無波瀾,而門外那人,手指漸漸攥緊,屏息等待回答。
“沒有看法。”言簡意賅的四個字闡明了霍靳言的立場,霍震東一下子被梗住了,半響沒再出聲。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沒走出來嗎?”
霍震東的聲音多少帶了些疲憊,霍靳言回以的是沉默,門外人聽的著急,恨透了霍靳言的寡言少語。
“你最近做的事情我有所耳聞,靳言,你一回來似乎就要把家裏攪得天翻地覆。”霍震東淡漠的笑了,聽不明情緒是正是負。
“一轉眼,那孩子都那麼大了,你就沒想過……要給他找個媽媽?姚家王家徐家的幾個千金都是名門出身,有空你可以見見。”
霍震東將文件夾扔到霍靳言的麵前,那裏麵都是S市的名媛,個頂個的出類拔萃。
霍靳言連一眼都吝嗇落在上麵,他麵無表情的看向父親,眼底劃過憶起往事的波動。
“哪個我都沒有興趣,您也最好讓三媽收收心思,能夠做景睿媽媽的,又豈能是這些等閑之輩?三媽,你說是嗎?”
霍靳言冷冷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到門外人耳邊,她慌不擇路的離開,門板下的影子隱隱綽綽的直至消失不見。
“如果沒事,我先回房了。”霍靳言看也不看霍震東的臉色轉身離開。
而書台上,那個霍靳言剛才寫下的‘殺’字,墨幹了……
霍景睿失蹤了,而這一切隻發生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
裝潢奢華的大廳裏,兩個傭人跪坐在地上啜泣著,除了此聲外,再無人敢說話,盡管此時沙發上……坐滿了人。
霍靳言沉默無聲的將視線落在那兩個傭人的身上,瞳孔似被黑霧籠罩,給人以說不出的詭譎感。
“你們說了什麼?”他終於開了口,語速緩慢,卻字字深藏危險,話雖是對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說的,可站在外圍圈的別墅傭人,心裏皆是一冷。
“霍……霍先生……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年齡稍大的開口,嘴唇顫抖,表情驚恐。
“你們……說了什麼?”霍靳言黑衣裹身,重複問了一遍,暴風圈很快席卷了四周,叫人窒息。
“大哥,現在最關鍵的是先要找到孩子吧!”四太太的大女兒霍永安小心翼翼開口,小女兒霍時宜低頭看著剛做好的法式指甲,保持沉默。
霍靳言沒說話,反倒是四太太彭鳳嬌趕忙給女兒使眼色,讓她別插嘴,而大太太眼含焦急,二太太置身事外,三太太眼神閃爍,各有各的不同。
“是不是我離開太久,讓你們忘了我的規矩?”語氣裏明顯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也讓人不由回想起當年他未曾離開時的樣子。
若是霍靳言一出手,必是斬草除根……趕盡殺絕!
跪在地上兩人聞言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心理防線僅剩一步就要被突破!
突然,啪的一聲巨響嚇壞兩人,皆是一激靈,定眼瞧去,竟是霍靳言生生用手捏碎了玻璃杯。
殷紅的鮮血順著修長指骨蔓延,啪嗒一聲滴在地板上暈染開來,誰都不敢說話,隻聽哇的一聲痛哭,年齡小的那個傭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
“霍先生……對不起……我們隻是在……隻是在說小少爺到底是不是您的孩子……沒想到被小少爺聽到……”
小姑娘哭的毫無形象可言,眼淚鼻涕一起全下來了,就連說話都不利索。
霍靳言的眼底遍布著陰霾,視線卻落在了霍方淮的三太孟品言的臉上,後者心驚避開,佯裝不知。
“我再重申一遍,景睿是我的兒子,誰若是想要打他的主意,我霍靳言,一定會奉……陪……到……底!”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聲音刺骨。
無人敢質疑霍靳言說話的真偽,如果不是出了當年那件事霍靳言避走國外,霍家執掌者的位置也輪不到他人。
“管家,把這兩個人趕出霍家,我不想再在S市見到這兩人。”一直保持沉默的霍震東終是開口,一出聲便塵埃落定。
因著被碰觸了底線,隱藏在霍靳言麵無表情下的暴力因子被充分的喚醒,伸手滑動手機屏幕,有血沾染在上麵。
GPS定位啟動,很快便已經確定了霍景睿的位置所在,這也是霍靳言並不著急出去尋找他的原因,可看到圖標上的位置,他的瞳孔劃過抹異色。
景睿現在竟然在……梁晨曦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對麵一臉無辜的男孩,回想起剛才自己將他帶上來時途經職員的詫異眼神,撫額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