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雙大掌從她頭頂將輸液袋接過,濃烈的煙味襲來,沈煙雨表情楞了下,側頭看著冷不丁重新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郭斐修,聞到那味就是剛抽過煙的樣子。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沈煙雨冷淡出聲,郭斐修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氣又湧上來,但是這次卻沒表現出來。
結實手臂伸到她手邊,沒出聲。
沈煙雨用著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的臉,半響後卻還是將身體大半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走總比一個人要少些寂寞,沈煙雨沒再有剛才那麼吃力,直到病房的門板出現在自己眼前,她暗暗鬆了口氣。
“女人,不該硬撐的時候就不要硬撐!”
這句話若是從任何人嘴裏說出來都不會讓沈煙雨感到奇怪,可此時從郭斐修口中吐出卻這樣怪異!
輸液袋內還是滿滿的,郭斐修將它重新掛在上麵,讓沈煙雨慢慢躺下來,隨後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
“你睡,我守著。”眼神落在輸液袋上,冷冷開口。
沈煙雨看著他,夢中的景象重新回到腦海當中,那些殘忍的,冰冷的話語,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帶出了不同味道。
“你……”她沒有血色的唇抿了下,有些幹澀。
郭斐修冷著臉,用棉棒沾了些水潤了潤她的唇,全程沒有笑意,仿佛這才是真正的那個他,跳脫了以前的溫潤。
“什麼事?”做完這一切,郭斐修將棉棒扔進垃圾桶內。
沈煙雨躺在床上,眼神漆黑如墨般,就這樣看著郭斐修,而後者也回望著她,等待著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你……希望我死嗎?”她的聲音很輕,在空蕩的病房裏回響著,郭斐修目光陡然間轉冷,如刀鋒般的劃過她的臉。
“曾經有個人對我說,你怎麼不去死,看到我很惡心,那你呢?想讓我死嗎?”
沈煙雨笑了,就像是在問著此時窗外天氣般的簡單……“怎麼可能,你想的太多了。”郭斐修轉而露出了那種溫柔的笑,沈煙雨見此表情卻淡了。
沒再開口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她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困乏了。
溫柔的笑倏然消失,郭斐修看著沈煙雨,褪去偽裝,眸光中帶著難解的複雜,在確定輸液袋內的藥液足夠後,轉身朝著病房外走去,很快從車上拿了床薄被出來,以著極快的速度想要走回病房。
可剛進門,郭斐修的動作就徹底頓住了!
病床上哪裏還有沈煙雨的身影?就連輸液針都被隨意拔下,濺落在地上的藥液還帶著血的淡淡粉紅。
滴滴答答的淌落在地上……
S市,霍家別墅內。
瓊清芷剛剛抄完一段佛經,放下筆,那娟秀的字體卻總叫人少了些什麼的感覺。
嗤拉一聲,有火柴被滑動的聲響,伴隨著火光的突現,剛剛抄好的佛經就這樣從尾端被點燃。
火苗迅速在紙張上躍動起來,很快瓊清芷的指尖便察覺到了熱燙,慢慢鬆開,任由幾個小時的心血付之一炬。
朝著落地窗前走去,窗外漆黑一片,這些年,她睡得越來越少了,對往事想的也越來越勤。
不知就這樣看了多長時間,瓊清芷從抽屜最深處抽出了張老舊的照片,兩個並肩而站的年輕女人笑的開心,裏麵的那個自己被沈煙雨摟著肩,親密無間的模樣如何能跟現在做比較?
“煙雨啊煙雨,誰能想到多年後的我們,竟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嘎嘎……合家團圓……合家團圓……”八哥尖銳的嗓音突然響起,瓊清芷回頭看著那鳥兒,噓了一聲。
夜,深了……
梁晨曦被小景睿攔住,隻見霍景睿神秘兮兮的左看右看,隨後拉著她朝樓上走去。
“晨曦媽媽,給你看我的秘密!”霍景睿小聲的嘟囔著,令梁晨曦很是好奇到底霍景睿藏了什麼秘密在上麵。
台階很多,像是怎麼走也走不完似的,可霍景睿卻很有精神,拉著梁晨曦的手慢慢向上。
直到走去別墅最頂層,霍景睿這才放開梁晨曦的手,拉拽著通往閣樓的秘密通道,在梁晨曦好奇的眼神裏,樓梯出現了。霍景睿呼呼的喘著氣,拉下樓梯費了他不少力氣,隨後又朝著梁晨曦招招手,快速的跑上樓梯。
梁晨曦緩步走上閣樓,這裏被打掃的很幹淨,可最令她吃驚的卻是一排排看起來很舊的玩偶,整整齊齊的擺在地上牆上,各種各樣的類型,有些缺少胳膊有些缺少腿,大部分都是還算完整的。
“晨曦媽媽,我給你介紹,這個是斑比,這個是蘇茜,這個是戴維……”霍景睿一一將玩偶拿出來展示給梁晨曦看著,而梁晨曦半響回不過神來,這裏就像是另類的兒童樂園,卻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