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總裁室內寬敞明亮,尤其是霍靳言背後的圓弧形落地窗,更是讓人從室內往外望去有種入雲的感覺。而能夠坐在總裁位置上的這個男人,又怎可能會是等閑之輩?
梁晨曦坐在沙發上,端了杯黑咖啡,眼神稍稍有些放空,之前還不覺得,現在安靜下來,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那個在大夏天裏穿著深色長寬風衣的男人,他的背影……
“在想什麼?”見她端著咖啡杯維持那個姿勢很長時間,霍靳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在想今天在咖啡館內見到的那個人……”梁晨曦並沒注意到自己說的這句話似乎有所歧義,霍靳言隻當她說的是談安辰,冷峻臉上雖無表情,但也很長時間沒回應。
“我總覺得好像有事情不太對勁。”她的感覺一向都很準,外麵天那麼熱,那個男人卻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到。
霍靳言嗯了聲,在文件上簽下自己名字,力透紙背,隨後又在旁邊的便簽本上胡亂的寫著什麼,卻都是很用力的模樣。
“跟談安辰見麵的那個男人,好奇怪。”梁晨曦依舊沒發現他的異樣,隻是霍靳言在聽到她說的是跟談安辰見麵的那個男人時,手中書寫的動作一頓,隨後唰的一聲將那頁便簽紙撕下,扔進旁邊垃圾桶內,好似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哪裏讓你感覺奇怪?”微微一側臉,看著梁晨曦。
被霍靳言這樣一問,梁晨曦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知道。”有的時候奇怪不過是一種感覺,無法形容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了。
“今天在警局,我見到談安辰站在那,很吃驚。”霍靳言倚靠著總裁椅,聲音有明顯起伏。
意識到這一點,梁晨曦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想起在拉斯維加斯時他也是因著談安辰的電話把自己手機扔進水中,眼底透著揶揄。
“我約的是綰綰,怎麼知道剛到那裏沒多久就碰到談安辰了,緊接著梁露白那個瘋子就衝了出來,潑了綰綰一臉一身,現在說起來都還好生氣!”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梁晨曦一點也不後悔那麼衝動的對梁露白,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對霍靳言講的,否則……他又該生氣了。
霍靳言沒說話,他當然相信,不過心裏還是不太舒服就是。
“看梁露白那個樣子,倒像是來抓奸的……”也就是說,談安辰這樣私下跟人見麵不是一次兩次,甚至就連梁露白都發現了他的不正常,不過誤以為是和別的女人有了牽扯,才發生今天的事……那個在炎熱夏天裏穿著長風衣的男人到底是誰?而談安辰……
又有怎樣的目的呢?
霍靳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梁晨曦再度陷入沉思的樣子,沒再說話……
同一時間,梁家別墅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郭斐修笑了笑,眼角的深紋泄露著歲月的痕跡。
“你懂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沈煙雨雙手撐在沙發椅背上,別墅裏除了他兩個人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就連傭人都不見蹤影。
纖細的身形歪斜的倚靠在那裏,沈煙雨那張精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說完那話,她又變得安靜起來,那雙早已經不再澄澈的眸此時如同深海般,看著郭斐修。
“她是我的女兒也好,不是我的女兒也罷,跟你又有什麼關係?”有一瞬間,郭斐修的聲音裏透出些許戾氣,並不多也稍縱即逝,但卻還是不著痕跡的泄露出他真正的本性。
沈煙雨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從沙發那邊站起身來,徑直走進廚房裏。
在那裏麵郭斐修早就將食材準備好,簡單的洗了下手,郭斐修的手裏還端著那杯水,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她,用著深邃的眼神,與……不明深意的沉思。
“沒有關係,我也不在意,你應該還沒吃,想嚐嚐我的手藝麼?”沈煙雨隨意將披散的長發挽起在腦後,看著郭斐修,多少年了,她的手再也沒沾過陽春水。
郭斐修依舊沒說話。
沈煙雨卻已經低頭切起了手中的菜,動作多少帶著許久不碰的生疏,可很快就好了。
“你來梁家這麼多年了,好像我對你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你心裏應該挺怨我的吧!”沈煙雨平靜的說著,當年,在見到了與梁長卿一模一樣的郭斐修後,她便將他帶回了梁家……
一眨眼,都這麼久了。
晃神的功夫,利刃已經劃破了她的指尖,有血珠子瞬間沿著指縫滾落了下來。
“你放著,我來。”郭斐修目光一滯,快步走了過來,將沈煙雨手指摁住,找來抽紙擦著。
“嗯,你來,我累了,上樓去了,做好了你叫我……”沈煙雨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翻臉比翻書還要快,朝著廚房外門走去,好似這場遊戲她已經玩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