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露白身著婚紗從最後麵走出來,白色頭發將她的臉給遮住,而最前麵,談安辰就站在那,安靜的站著,眼角的餘光卻落在梁晨曦的身上,以及……那雙被霍靳言握著的手……
鋼琴聲悠揚當中,梁露白每靠近一步,談安辰的心就躁動一番,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想要停止這一切,隻要能夠有資格重新站回到梁晨曦的身邊。
談安辰,不管別人怎麼看,我都不會和那些人一樣。
隻要你願意,我們立刻去教堂結婚!
你真的瘋了!
那個時候,他說她瘋了,如果現在自己對梁晨曦說,他想要將這所有的一切放棄,帶她離開,她是不是也會覺得自己瘋了?
這樣的想著,談安辰恍惚的一笑,手指驀然握緊,或許是在想著心事的關係,甚至連望向梁晨曦的眼神都變得直接起來!
而這般模樣也被眾位賓客收入到眼底,順著談安辰的視線望去,在確定對麵的人是誰時,忍不住的竊竊私語了起來,本來談安辰與梁晨曦之間的一些事在圈子裏就有所耳聞,現在他們更加相信兩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梁晨曦皺著眉心,她根本不知道談安辰這是發了什麼神經,憑著她對他的了解,此時的談安辰應該是在下神,在自己的婚禮上都能這麼心不在焉的,他也真夠厲害的了!
當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時,談安辰終於意識到哪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眸光一定,硬生生的將視線從梁晨曦的身上拉回來,盡管隔著頭紗,梁露白隱忍著怒意的眼神依舊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剛才……談安辰剛才根本就是在看著梁晨曦!
梁晨曦心裏不耐,尤其是在見到梁露白隔著頭紗狠狠的瞪視著她時的樣子,隻是手背上驀然傳來股壓力,那種鈍痛感隱隱傳來,低頭一看,竟是霍靳言大掌緊緊收緊,而那鈍痛感正是因此而來……
“霍靳言,疼……”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卻見霍靳言麵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終究還是鬆了鬆手掌的力道,梁晨曦暗自在心底鬆了口氣,霍靳言的醋意到底有多大,沒人比她更清楚了,談安辰那一看不要緊,霍靳言如果不高興了那就要緊的狠了!
“等回去再跟你算賬!”霍靳言薄唇未動,有冷冷聲音吐出,因著聲音很低,除卻梁晨曦聽的清楚外,其他人皆聽不到。
樂聲中,梁露白終於走到了談安辰的麵前。
麵朝著牧師,兩個人的站姿並不算親密,關了門的教堂裏麵靜悄悄的,隻等待著這對新人禮成,而沈煙雨坐在那,眼神裏帶著些許的疲累,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的到來。
“談安辰先生,你願意……”牧師麵帶微笑,剛剛開口起了頭,,教堂的門卻突然從外麵被砰的一聲推開了,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門口,因著是逆光的關係,誰也看不清楚來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塵埃被陽光鍍成了金燦燦的顏色,四處飄灑著,來人沉默的步入到教堂內,如同慢動作的回放般,所有人隨著那人的到來緩慢起身,似乎是想要將他的臉看的清楚。
在門打開的瞬間,梁晨曦的心裏咯噔一下,仿佛早已經有了預感般,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後麵那人看去,而霍靳言的手還握著她,此時被她站起的力道拉扯著。
如果說最開始是無聲無息的,那麼當所有人在適應了陽光看清楚對方那人時,驚呼聲此起彼伏的從口中溢出,連綿不絕的。
唯有沈煙雨與郭斐修依舊坐在原處,兩個人誰也沒有動。
郭斐修看著沈煙雨,而沈煙雨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側過頭來看著他,無聲的笑著下。
沉悶的腳步聲正在朝著前排走來,隱隱綽綽的光影裏,梁晨曦靠著霍靳言,而梁露白一把將頭紗掀開,也看向來人……霍靳言無聲的站起在梁晨曦身邊,他的眼神同樣落在來人的身上,大掌被身邊的人倏然緊握著,就連她的指甲都深深的刻入到他的掌心內。
逆光褪去,那男人的臉無比清晰的映入到眾人的眼前,在眾人的驚呼聲裏,他步履緩慢的下著一層層台階,而唱詩班天籟般的和聲依舊回響著,雕花的窗欞有聖潔的光傾灑在每一層的台階上,男人笑著,對他出現帶來的震撼視若無物!
“媽……”梁晨曦輕的幾不可聞的聲音,在喧鬧裏卻異常清晰的映入到沈煙雨的耳中,原本背對著一切而坐的沈煙雨,以著再緩慢不過的速度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毛微顫著。
“煙雨阿姨……”談安辰的聲音緊跟響起,沈煙雨睜開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眸落在他臉上,那清明的眼神,令談安辰早已經準備好的話,竟就這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平靜無波的眼神,看的他心裏發慌,有種冬日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的刺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