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丈夫的意外‘離世’對於一個女人的打擊有多大,想必所有人都能猜到,更何況她還需要獨挑大梁將梁氏這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給撐起來,越是外表看起來堅強的女人,內心就越是脆弱,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與自己深愛的丈夫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想必大多數的女人都會產生移情作用。
那時的郭斐修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利用微調將那張本來就與梁長卿七八分相似的臉整的百分之九十九相似,以假亂真的程度,讓見過他的人都大吃一驚!
所以,才會有了那日的‘偶遇’,一切在郭斐修的眼裏明明是那麼順理成章的事,可現在沈煙雨卻告訴她,從一開始她就全部知道,知道他接近她的目的?
“為什麼……”他這輩子堆積起來的挫敗感都不如此時沈煙雨帶給他的大!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在見到你之後,將你帶回梁家?”沈煙雨清冷的開口,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般,那雙幹淨的眼睛就這樣看著郭斐修的臉,也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不可置信。
她很好心的給梁長卿緩衝的時間,轉身撥弄著窗台上一盆快要枯死的植物,葉子都耷拉了下來。
“隻是我有一件事情很好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困擾了我好多年的問題?”
沉浸在不可置信情緒裏的郭斐修僵硬著抬頭看著沈煙雨,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陌生人般,他從來都知道沈煙雨是聰明的,是他人生裏遇到過最聰明最隱忍的女人,可是……能夠將一個秘密隱藏七年之久,並且平日裏能夠不表露出分毫,這需要多大的忍耐力與……控製力?
“什麼問題?”郭斐修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響起。
“當年,你不是看到我立下的那份文件了嗎?隻要我死了,我名下所有的梁氏股份將全部轉到你的名下,我故意讓你看見了,事實上你也的確看到了。不是想讓我死嗎?所以從外麵買了慢性的毒藥,想必你當時應該是想要放入到我的飲食當中,讓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死掉……”沈煙雨安靜的說著,好像說的是有關於別人的生死,跟她毫無半點關係般。
郭斐修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就連瞳孔都在瞬間放大,她竟然連這件事也知道?
“可為什麼,你到最後沒有動手?”清清冷冷的一個問題,被沈煙雨拋向郭斐修,這些年來,這個問題的答案,的確困擾了她好多年,郭斐修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明知道捷徑在哪裏,卻不動手?
“你知道我沒有動手?”郭斐修說完頓覺自己說的是一句徹頭徹尾的廢話,她當然知道,不然又怎麼可能會在這樣的時候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幹澀的嗓口遲遲的發不出聲音來,隻是當一個念頭在腦袋裏炸開時,眼前這個男人猛地站起身來!
“你想死?那個時候你想死?”郭斐修猛然頓悟的口吻讓沈煙雨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當中,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像是沒有聽到般,可郭斐修又哪裏肯讓她沉默的跳過這個話題?
“一切你都知道!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你明明知道當時我要下毒害你,可你卻假裝什麼都不清楚!你根本就是不想活了!如果沒有梁晨曦,你現在墳頭的草是不是都要和我一樣高了!”
他用力的搖晃著沈煙雨的肩膀,就像是這樣能夠從她嘴裏得到答案似的!
“你明明知道我進到梁家是帶著什麼心思,可你故意將那東西讓我看見,隻要你死了,我就能夠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多麼誘惑的條件!我沒有對你下毒,你是不是很失望?”
郭斐修的聲音很大,沈煙雨蹙起眉心,這裏的房子樣式很老,應該並不是S市市區內,而這樣的建築物隔音效果一般都是奇差無比。
“是,你說的沒錯,我不想活了……我早就……不想活了。”這次,沈煙雨倒是很坦誠的回應了他。
簡簡單單的,將她隱藏在心裏這麼多年的秘密,告訴他。
“你……”郭斐修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坦誠,你字脫口而出後,卻再也不知道應該來說些什麼!
“神經病……”最終,三個字從他嘴裏吐出後,郭斐修轉身朝著門外走去,碰的一聲巨響,門從外麵被摔上……
沈煙雨活動了下肩膀與手腕,眼神落在四周,如果郭斐修真的算是綁匪的話,那麼他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笨的綁匪,哪裏有丟下人質一個人離開的?甚至連門都不鎖?
這樣想著,她倒是笑了笑,站起身來,望著四周的擺設。
房間很小,屋裏很滿,應該也就是一室一廳的房子,可對於沈煙雨來說,這裏卻比偌大的梁家有人情味很多,站起身來朝著不遠處走去,想要倒杯水將窗台上的植物澆一澆,可剛走沒兩步就停下了腳步。
她似乎看到了一樣有些眼熟的東西,不過又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