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笑陡然收起,太陽穴的位置清楚突突跳動著,像是在壓抑著自己情緒。
而就在這時,墓被真正挖開,那個裝著郭斐修骨灰的青白相間的壇子,就這樣映入到所有人的眼中。
“我猜,清河木蘭圖,你藏在了他的骨灰壇裏!”梁長卿從旁人的手中接過,啪的一聲,將壇口打開!
大掌毫不猶豫的探進去,得意的笑瞬間凝結在臉上!
這次,反倒是沈煙雨笑了,清冷而又諷刺的笑聲,夾雜著雨絲墜落的聲音傳來。
“聰明反被聰明誤,梁長卿,你不覺得你現在這副模樣很好笑嗎?”
沈煙雨如是說著,每一字每一句敲在梁長卿的自尊上,令他五官都顯得扭曲起來。
啪的一聲,連著骨灰壇與骨灰一起被砸在地上,很快骨灰與雨水混雜在一起,變成了糊狀。
“我告訴你,他的確將圖給了我,但是我們誰都得不到了!因為……”
沈煙雨沉默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我回來的那一天,我就將那幅圖……燒了!”
霍家別墅內,四周靜悄悄的,外麵突降的大雨令別墅內光線昏暗著。
瓊清芷打開房間的門,看了眼四周在確定無人之後,朝著三樓走去。
那裏是霍震東辦公的地方,而她的目的,卻是那個常年封鎖住的保險箱。
她知道,曾經展出的那副清河木蘭圖就在那裏麵存放著,那天,她給霍震東送茶的時,無意窺視到了密碼。
瓊清芷的腳步放的很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很快,她便避開監控進了書房。
依舊是那個漆黑的保險箱,瓊清芷憑著自己的記憶下意識想要摁著……
可隨後她卻轉身抽了張紙巾包在指頭上,戳著密碼。
隨著密碼一個個被摁對,隻聽到哢噠一聲,保險箱的門被毫無阻礙打開。
一股濃鬱的老舊味道傳來,令她下意識的蹙起了眉心。
伸出手想要將清河木蘭圖取出來,可是就在她真的這樣做的時候,表情卻在瞬間愣住了。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沒看錯吧?
就在瓊清芷疑惑不解的時候,書房的門卻從外麵被推開,麵無表情的霍震東就站在那,冷冷的看著她……
S市郊區監獄。
“你說的都是真的?”梁晨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表情裏帶著冷。
“是真的,我保證我所說的每個字都是千真萬確的!”坐在梁晨曦與霍靳言對麵的男人模樣畏縮幹瘦,眼神遊移。
從頭到尾,霍靳言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涔薄的唇瓣抿的緊緊的,可眼底的戾氣卻絲毫沒有減少。
眼前這個人,是七年前綁架案的知情者,如果不是因為突然因著其他罪名被捕,找起來還要費一些時間。
至於霍方淮,早已經因著不可置信懵在原處!“你能夠為你所說的話負責任嗎?”梁晨曦目光幽深的看著對方,死死的,定定的。
“我都這樣了,還騙你幹嘛……”男人抬手向上拱了拱,手銬發出碰撞的細碎聲。
他主動交代是為了能夠得到戴罪立功的機會,卻不曾想到竟然會引來這幾路神仙,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嚇死人。
女人倒是水靈靈的,隻是一說話也全都是冰渣子。
“那好,把你今天說的,一字一句的寫下來,最後還要你的簽名和手印!”
梁晨曦啪的一聲將紙筆扔到對方麵前,也因為這聲,霍方淮猛然驚醒過來,卻見他迅速站起,伸出大掌來隔著桌子拽住對方的囚服領子,眼神裏的驚愕依稀可辨。
“你撒謊!你說的不是真的!”獄警看到霍方淮情緒這麼激動趕忙出來製止,可比獄警更快的卻是霍靳言。
隻見霍方淮向前衝的動作驟然暫停,仔細一看,卻是霍靳言的大掌五指張開摁壓在他的胸口之上。
“冷靜!按照晨曦說的做,把你今天說的一字一句的給我寫下來!”這是霍靳言今天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
“你說什麼?”梁長卿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她……燒了?
“你沒有聽錯,郭斐修臨死前將圖交給了我,可是他死後,我就將那幅圖和他放在一起燒掉了。你剛才砸落的骨灰壇裏,就有你想要的東西,你現在要不要重新撿起來?”跟梁長卿的震怒相比,沈煙雨卻顯得如此冷靜。
雨水沿著她發絲的根部淌下,將那張未施粉黛的臉打濕,她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看著梁長卿。
“你知道那是多少錢麼!你知道那些寶藏有多少嗎?你竟然燒了?你這個賤人!你騙我對不對?你一定是藏起來……那把鑰匙,對了,那把鑰匙!你一定是跟著你的那半張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