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回 似水流年(2 / 3)

紫鵑抬頭一望,就見亭子裏坐著一個穿靛青衫子的男人,正背對著她,手中正擺弄著他那隻簫。

紫鵑走了上去,先是對允祥屈禮道:“請王爺安。”

允祥微微有些不悅,很快就指著旁邊一張墊有彈墨椅袱雕漆椅子請她坐。紫鵑告了座便側了半個身子坐下了。

允祥忙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拘束起來。”

紫鵑笑道:“承蒙王爺盛情,誠惶誠恐。”

丫鬟端了茶食來,又捧給了紫鵑一隻官窯出的五彩填花的蓋碗。紫鵑忙起身雙手接了,道了謝。

允祥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我真怕有那麼一天你再也不會走進這園子一步。那麼我也真的成了孤獨種了。”

紫鵑不卑不亢的說著:“王爺豎家的棟梁之才豈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紫鵑而不振的。”

允祥苦笑道:“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話。難道身為王爺就不能花前月下,就不能和心儀的女人相守。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紫鵑靜靜地聽著,直到允祥將話說完。她才將那一包藥交給了允祥,並解釋著:“我知道王爺的腿病沒有好全,所以又趕著配了些。另外還有一瓶丸藥,都是我和夥計們做的。那紮麻繩的是治腿的,棉線的……”

允祥見她拿這麼多來,打斷了她的話失笑道:“看來我還真是一隻藥罐子。可這麼多我要吃到什麼時候。”

紫鵑忙道:“能應付一段時間了。”

允祥笑道:“家裏的這些藥也還沒弄明白。又添了你這些。還是幼君說得對,她說我這是心病。這心藥嘛,隻能你來開。”

紫鵑連忙,說道:“紫鵑不敢開,也開不起。其實今天來我是有些話想對王爺說的,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允祥眉毛一揚忙道:“願洗耳恭聽。”

紫鵑緩緩說道:“紫鵑本是一小丫頭出身,本就卑微。出來以後也一心想要自由的生活。所以許多事是隨著性子來的,很多時候當時沒有考慢恰當不恰當。若有冒犯到王爺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

允祥攢眉不語,接著他又拿起了一旁的那隻玉簫,低低地吹了一曲《關山月》是那次在錦園他們合作過的曲子。紫鵑凝神細聽,正想讚歎一番的時候,可允祥吹到後麵的時候竟然錯了幾個音。她想對麵這個男人當真有許多心事。允祥也發現到了自己的錯誤,吹了不到一半竟也放棄了,失落的說著:“我天生就沒音律上奠賦。遺傳到的隻是我那兩個妹妹。”

紫鵑道:“其實一個人能從回憶的泥潭中勇敢的爬出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為不管回憶是甜蜜還是酸楚,總能有打動人的地方,所以才能讓回憶久久的植入腦海。可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日子也是要前走的,隻有漸漸了摒棄了一些往事騰個地兒,腦海裏才能裝下新的東西。”

允祥點頭很是讚同紫鵑的說法:“是啊我這個人總是在回憶裏渡過,或許是我老了的緣故吧。要是能年輕十歲,我也什麼都不求了。一定意氣風發,努力向前看。”

紫鵑笑了笑,低頭欣賞著碗蓋上的花紋。接著說:“今天我是來取那幅畫的。”

允祥起身說:“還在屋裏放著了,你跟我來。”紫鵑隻得跟著他上了屋裏。允祥將卷軸遞給了紫鵑,紫鵑展開看時隻見是她那幅畫像,還是郎世寧技術高超,可以將人物描繪得這樣深刻形象又立體。又見右側的空白處已經題了跋,是漂亮的蠅頭小楷。下方還有一方圖章,紫鵑仔細辨認了才看清楚寫著“怡親王寶”。

“郎世寧畫的這個你喜歡嗎?”

紫鵑由衷的說著:“當然喜歡,就是感覺有些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