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個乳腺癌女老板的自述:千萬不要錢還在,人沒了(1 / 2)

一個乳腺癌女老板的自述:千萬不要錢還在,人沒了

大道

疾病是有性別的

和很多癌症患者一樣,在患病前,我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會和癌細胞扯上關係。縱然每年新聞報道裏,不少企業家因為身體健康原因離開崗位,我也總覺得,這一切離我很遠很遠。

我結婚晚,卻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我和先生一起經營著我們的公司,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原本以為,日子就這樣在忙碌和充實中度過。不曾想,一次和女兒一起洗澡,女兒指著我的胸部問:“媽媽,為什麼你這裏長了個乒乓球?”從那天開始,我的生活與癌症聯係在了一起。

發現乳房異常的半年後,我接受了乳腺癌手術。手術前,我扭頭看到隔壁病床的阿姨正解開衣服做檢查。當時我真的被嚇了一跳,她的一邊胸部被割掉,像一塊搓板,皮包骨頭。這個觸目驚心的畫麵在我腦海裏永遠那麼清晰,我當時的第一念頭就是:絕對不能像她一樣。

在患病前,我是一個對自己極為苛刻的人,我追求完美,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在生活中這樣,工作中同樣如此,以至於很多下屬見到我就躲,生怕我給他們挑毛病。得病後,我依然倔強地認為,失去乳房,活與死沒有半點分別。2011年患晚期乳癌去世的複旦青年教師於娟曾在博客上寫過一句話:“現在想來,乳房可能是女人身上最沒用的器官。”但事實遠遠沒有那麼輕鬆。

與其他癌症不同,乳腺癌頗為特殊。它聽起來不像胃癌、肺癌嚴重,但患者卻必須麵對更為嚴峻的心理和精神壓力。作家畢淑敏在她的小說《拯救乳房》中這樣寫道:“疾病是有性別的,疾病也是有品位的。”書中一個患乳腺癌的男人這樣描述:高血壓、心髒病、糖尿病是豪華享受的同義詞,毫不丟人;肝炎會立即讓人覺得你身份不高;隻要不是艾滋病、性病都會讓男人們一笑了之;可是,如果一個男人得了乳腺癌這樣的“女人病”,就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解悶的奇聞”。

男人這樣,女人更是如此。2007年5月,因為乳腺癌去世的陳曉旭,就是因為對自己要求完美,不希望身上有什麼殘缺,拒絕了手術治療和化療。

看了這麼多的例子,我真的有點心灰意冷。那段時間,我完全將自己封閉起來,我埋怨命運的不公,但大多數時候我隻能強顏歡笑。

生活不過如此,

活著比什麼都好

2011年,在我手術後的第二天我萌生了拍攝乳腺癌病人的想法。我們公司原本就從事文化產業,電影、電視劇包括紀錄片的拍攝在工作範疇之內,我覺得自己有責任,把預防乳腺癌的知識告訴大家。

但真正實施起來,困難卻不容小覷。家人勸我不要開玩笑,先好好養病,更為困難的是難以找到願意出鏡的乳腺癌患者。我拜托主治醫生幫我尋找拍攝對象,但往往患者自己答應了,患者家屬卻將我們拒之門外。

無奈之下,我隻有自己來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手術後不到一個月,我們開始了拍攝,鏡頭記錄了我化療的整個過程。

在此之後,我逐漸熟悉了很多因為乳腺癌而切掉乳房,但生活依然積極向上的人。尤其是與一位醫學博士後的接觸,徹底改變了我以前的想法。這位博士後的病情完全可以選擇保全乳房,但她更相信保險的手術方案,堅持要做全切手術。她告訴我,美和身體的完整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挺重要的,但是相對生命,那算不了什麼。犧牲在所難免,但卻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