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落英飾水 積彩成山(1 / 1)

落英飾水 積彩成山

國藝經典

作者:辛欣

都說,畫如其人,我見到的李曉軒,儒雅、瀟灑,亦如他的畫。他的作品並沒有許多男性藝術家在藝術觀念上強勢或者偏執,而是以一種淡然的氣質拉近與觀者之間的距離。或許藝術創作本該就是詩性的,這種詩性或許是大氣豪邁的,也可以是樸質溫潤的,是畫家本人骨子裏的那種獨立於世的自由個性所造就的。

細品其作,不難發現,對傳統精髓的擷取以及對自然的曆練是李曉軒水墨藝術的表,內在的心性、修為以及天賦則是李曉軒水墨藝術的裏。較之於其他藝術形式,李曉軒更喜用潑墨、潑彩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在他的作品前濃麗、清豔這些華麗的辭藻,似乎不足以形容他作品所營造的氛圍,他的水墨藝術本就是渾然天成而自然流露的。

潑彩的不確定性,使畫麵產生氤氳絢爛的效果,更適宜表現幻化的山川景觀。有人說,潑彩是一種中國式的抽象。或許,擅長潑彩的畫家,不再拘泥於筆墨為造型服務的這一前提,離開了具體的情境和物象,離開了寫生的對象,而更加強調意境與筆墨的質量,作品便具有獨立的審美意義。水跡無意,當水合著墨彩而落於生宣之上,便隨著紙的脈絡紋理鋪陳開來,流動了、膠著了、疏離了,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奔騰而去;心跡有情,當畫筆將飽含的色彩落於紙上,隨著畫家的內心感受迂回紙田,釋放了、感動了、升華了,這就是個人的精神寫照與情感軌跡。在李曉軒的筆下,潑墨潑彩的表現技法,使畫麵呈現出來的內容是深邃而值得品讀的。

從藝術表現形式本身而言,潑墨潑彩是一種極不容易掌控與把握的技法,這是由這種技法本身需要的“法度”決定的,這種“法度”需要藝術家在創作過程中必須根據一些隨機的效果做出反應、構思,往往這些“隨機”恰是營造生動畫麵的關鍵所在。過於機械則顯“板”,過於隨意則顯“流”。李曉軒正是恰到好處的把握了這種“法度”,很好地掌控住“板”與“流”之間的平衡,讓他的畫麵顯露出一種色彩豐富而不失生動活潑的狀態,仿佛一位恰值青春期的少女,獨有的青春、活潑、可愛的氣質總惹得陸然忍不住側目、觀望。李曉軒把人生中最寶貴也最容易流失的狀態,用自己的理解,落實於畫麵上。如此難得!

此外,與顯露於外在的表征有著強烈發差的事:這種看似“無心插柳”的技法,實則是踏踏實實的、日複一日的嚐試與積累的結果。水分的多與少,行筆的急與緩,都是營造作品情境的關鍵。現實的事物和抽象的景色並置,給觀者曖昧難辨的超現實感受,精心營造的構圖方式呈現出一個屬於李曉軒的緊貼現實的綺麗夢境。無論是晨曦落日、輕霧或者陰雲,風卷雲動也好,霽散雲收也罷,流動幻化的青煙、紫霞、赤雲,大自然的瞬息萬變在李曉軒的筆下被記錄著。他的賦彩深沉,以墨色帶出豔色、亮色,在視覺上不乏黑白灰的層次感。彩墨交融,淋漓酣暢,形成了新奇和美的大氣象。點綴其間的姿態各異的樹影、山石、人物則工細精致,一張一弛的畫麵處理方式,增加了畫麵的可讀性。遠觀,有氣吞山河之勢,近看,有可讀的故事,細細品味起來,仿佛置身於神秘臆想中遊弋,你不能否認這就是真實的自然,這裏有峰巒疊嶂,也有鬆柏挺立,你也不能否認這就是夢境,這裏有神光離合,也有靜謐空濛。這正是李曉軒潑彩藝術所用心經營的飄飄渺渺的夢境氛圍,迷離而恍惚。

細細欣賞李曉軒的作品,平靜、質樸心態後的一種不羈與熱情,在師古人的同時,李曉軒更重視師造化。石濤的“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引領者他去感受壯美的山川,去感受生命的奮進及躍動,並醉心於捕捉他們的神。沒有粉飾的意圖,更不矯情的表現,而是深情地去記錄自然萬物靈動的一麵,以至於我們很容易在其作品中感受到空氣的流轉和光影的曼妙。

愛,是藝術創作中永恒不變的主題。在李曉軒的內心,人與自然真誠的、無礙的、永恒的交流,便是他潑彩創作中所執意的以詩意的視覺幻境來表達內省的方式,這或許就是亙古不變的生命大愛。